鬼推背 第九十六章 夢遊症與被鬼牽(二)
九十九、
代苑開始不停的敲門,我過去打開了,她還是怒氣沖沖,「你進來這么半天,傻愣著幹嘛不開門?」
我說:「小代,這屋子不太正常。」
同時我讓她看那木門的插銷,再次說明前一晚真不是我反鎖的門。
可代苑還是狐疑的看著我,說屋子是我先進來的,誰知道門到底是怎麼關著的,同時堅稱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她也幾乎每天都會起夜,但從來沒被反鎖在門外面過。顯然,她還是不相信我。
我有些無奈,鬼事已經讓人煩不勝煩,如果再加上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那麼人事會比鬼事更為難纏。
這仿佛是許多鬼事裡最常見的主題,鬼事鬧到最後都是人在鬧,以鬼事突顯人性,反應出人與人之間的什麼什麼,人性的云云,云云。
好在小代畢竟也是久經鬼事之人,見我不再解釋,她也就不再得寸進尺,默默的躺床上睡去了。我知道,她還為剛才的事懷恨在心,這也正常,但至少我的提醒,她應該是放進心裡了。
我還是躺回自己的地板。折騰了半夜,困意上來,又睡著了。
不知何時,聽到外面有聲貓叫,非常悽慘。我睜眼看看,天還沒亮,心想可以再睡一會,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敲門聲。
我一下驚醒過來,以為是在做夢,敲門聲又響。我心裡感覺不對,代苑又起夜了?
輕輕起來,走到床旁邊,卻見代苑好好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既然代苑在這屋子裡,那麼敲門的是誰?
我心裡有些冷。
走到門後面站了一會,屏息凝聽。
敲門聲繼續。
我打開手機,借著光亮,隨後打開了門。可是門外冷颼颼的,只有山風卷過屋子外面的石子小路,卻是什麼人也沒有。
我正打算關門,腦海里忽然有個閃念:那東西會不會已經進了我的門?比如現在我一轉身,它已經站在我的身後,緊貼著我的鼻尖?
這樣想著,我假裝看手機上的時間,想藉此看看後面到底有沒有站了什麼東西,沒得嚇個措不及防。
可是,就在我將原本照向門外的手機調轉過來時,我看到門外黑暗中,依稀站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村婦的模樣,披散著頭髮。身上裹了一條灰色的麻布,遮住了身體的絕大部分。我看不清她的臉,那張臉有一半遮在了亂發下面,另有一半躲藏在麻布里。
我隱約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但是緊接著,那陣窒息之感鋪天蓋地襲來。我全身力氣仿佛剎那被抽去,手掌一松,手機落在地上。
隨著手機的落地,那陣力道顯得更加強烈起來。我明白,這些東西很怕手機,可是明白了也沒用,我根本沒力氣伸手去撿回。
不過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右手前方似乎有些稍微清新的空氣,這仿佛是那陣窒息感籠罩的一個破綻。求生的本能讓我一頭撲到右邊去大口喘息,但很快這氣息沒了,那股清新出現在了更前方一點的位置。我於是接著本能的往前走,試探著一步步的去尋找可以供給我呼吸的那點清新氣息。
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從小聽慣了的那種類似「被鬼牽」的遭遇之中。
當時,我周圍的所有空氣都已被奪去,我大腦已經處於暫時性的缺氧狀態之中,變得昏昏沉沉,意識里一片混亂。
生命之於我,幾乎只剩下了最後也是最基本的呼吸氧氣這一求生的本能;而在這片巨大的真空般狀態之中,唯有一個很細小的縫隙,可以透入一點新鮮的氧氣,正是這一點氧氣,讓我如同一個牽線木偶般,本能的跟著它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我不知道,也根本沒有能力考慮我當時究竟是在做什麼。我仿佛因為極度的疲倦,陷入了極深的睡眠之中,甚至眼睛都是合上的。
仿佛因為氧氣的極度缺失,讓我的身體自動的選擇將生命活動降低到最少,不止全身絕大部分的器官,甚至是大腦,也進入到沉睡般的低消耗狀態。
唯有呼吸的器官在積極的活動著,爭取著可以爭取到的任何一點氧氣,供自己生存。
我想,如果不是先前許多鬼事,讓我大約明白了鬼靈現身與氧氣的關係,可能我直到清醒以後也不會明白,這一類型的「被鬼牽」並非簡單的「夢遊」,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