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背 第五十八章 「夢魘」推想
有一天黃昏,我獨自坐在臨河的小酒館裡喝酒。天色暗下來,遠近暝色,四下里一派昏暗。
我忽然就想起了「魂色地帶」這一說法。我想,如果在生與死之間果真有個灰色地帶叫作「鬼魂」,那麼是否人世間許多灰色地帶,原就該由「鬼魂」去執掌正義。
通過打聽,我也大概了解到一些關於孫海波的事跡。
許多人都說,在馬燕事發之前,孫海波這個人確實是有問題的,許多病患都有反映,只是馬燕事故之後,他病休了一段時間,再回來時人就收斂了,此後沒再傳出什麼不好聽的傳言。
其實孫海波這個人是否真的已經改過自新,又或者他是否真有問題,我都不想介入此事。我也自問並不夠格介入此事。
我只是疑惑,如果世間真有鬼事,那麼馬燕既然可以來找我,為何她不直接去找孫海波?
另有則是,如果世間真有鬼事,那麼方天琪呢?她是否也以鬼魂的方式找過王權貴?
古今鬼話中,多少鬼魂雖千變萬化,看似無所不能,可是一旦涉及復仇,卻又往往只能假他人之手,或以夜訪,或以夢托,縱仇有多深,恨有多重,卻依然做不到自掌正義,手刃仇敵,快意恩仇。這是何解?
在我噩夢連連的那段時間裡,也有人說可能因為我趴在桌上睡覺時,壓住了心臟部位,所以發生了類似「鬼壓**」的現象。
「鬼壓**」的現象並不稀罕,西醫里叫sleep
paralysis,譯作「睡眠癱瘓」,一般說與腦波有關。也有說與人體磁場相關,認為當人的睡眠姿勢不對,會造成人體磁場紊亂,引發噩夢。
可為何人在睡眠姿勢出現問題,或者心理壓力過大時,發生的「鬼壓**」現象里,所見大多為「鬼」,而極少為生活里那些導致壓力的人和事?
我們知道,所謂「噩夢」,另有一個概念叫「夢魘」。
仔細留意,就會發現「魘」字也以「鬼」字為義符的,而聲符「厭」字與「鬼壓**」之「壓」字一音之轉,字形也極相似,很難相信不是一字之誤,甚或語出同源。無論如何,想必古人眼裡,「魘」必與「鬼」有關,而且往往就是「鬼壓**」。
那麼,「壓」字又作何解?其一,有「鬼」之形壓在睡眠中不能動彈的人體之上?其二,睡眠中人將手壓在心臟之上,從而形成「鬼壓」錯覺?
那麼還是那個問題,為何造成「壓力」的,絕大部分時候都以「鬼」的具體形象出現,而少見其它事物?
因為「鬼」是人類集體意識中恐怖印象的總和,所以但凡人心壓力出現極端之時,出現的往往都是「鬼」之一物?
那麼,為何「鬼」會成為恐怖印象的典型,如此深刻的埋藏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以致無論是夢是醒,都陰魂不散的纏在人類心靈深處?
我用食指蘸了酒水,在那張陳舊得已經有些斑駁的木桌面上寫寫劃劃,轉眼夜幕低垂,窗外一片黑暗。
結賬走人時,無意中瞥見角落裡還坐了一個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她也是本院的一名醫生,幾天前我在走廊里走得太急差點撞上她時,她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是你?」
我當時很詫異的看著她,辨認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這是誰,我問:「我們認識?」
她客氣的笑笑:「不認識。」然後轉身離開了。
後來打聽了下,知道她名叫蘇景,剛來不到兩個月。於是我又想,莫非我們是校友?
可是再往細處打聽,知道她跟我並不在同一個學校,她是外省一個醫科大的,而我連那個省份都沒去過。
不過她人倒也是本省人,只是她家鄉我同樣沒有去過,那就實在想不出會在哪裡碰到過。
可她語氣和神色里的驚訝,顯然不是一個同事在單位里撞見另一個同事時會有的那種表情。
當時我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冷清的小酒館裡見到她。我過去打了個招呼,見她桌上就放了一杯蘇打水,好像是在等人。
我開玩笑說:「見網友麼?」
她笑笑,沒有回答。
我又跟她寒暄了幾句,然後離開了。
有一天我去找一位領導簽字,出來時見到蔡勁的母親正獨自坐在院子裡出神。
當時正是正午天最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