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傳 第十九章又見金盒
在無人的地方悄悄展開紙條,高俅這才看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句話,其中的重點只有一句,那就是向太后有意召回韓忠彥。而韓忠彥之孫韓肖胄元配妻子正好故世,向家有意以伊容為族女嫁予韓肖胄。
對於高俅來說,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比起聲名不顯的自己而言,累世為官的韓家自然算得上是大宋一等一的名門大戶,而韓肖胄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也並不陌生,所謂父子三代守鄉郡的典故便出自於韓氏一門。
「怎麼辦,究竟怎麼辦?」本以為還遠的事情一下子變得迫在眉睫,即便他高俅往日再有善於機變之名,事請扯到自己頭上依舊有些亂了陣腳。伊容那亦笑亦嗔的面容不斷地在面前閃現,那一次次為了他而甘冒奇險的情形歷歷在目,自己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入韓家?
「伯章,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打從一出宮開始,趙佶便發覺高俅神色不對,本想暫時不理,誰料見高俅連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的,立刻猜出其中有名堂。「你有什麼事情別藏著掖著,我往日有什麼事情都對你說,現在該你了!」他一把關上了書房大門,連聲催問道,「這兩天我看伊容也老是心不在焉,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
高俅這才恍過神來,見趙佶貨真價實的一臉關切,他頓時犯起了躊躇。要說自己之所以能夠和伊容結下緣份,多半也是因為趙佶在當中穿針引線,甚至可以說,倘若自己能將伊容迎入家門,趙佶是肯定樂見其成的。來不及細想,他便把曲風的紙條遞了過去。
「什麼,太后要把伊容許配給韓肖胄?」趙佶只看了一眼便幾乎跳了起來。「這怎麼行.她明明和伯章你是天生一對……」話還沒說完,他便看到了高俅鐵青的神色。連忙岔轉話頭道,「你放心。此事還是捕風捉影沒有苗頭的傳聞,太后素來信任你,應該不會……」他越說越覺得底氣不足,最後乾脆在房間中來來回回踱起了步子,把自己的事情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一心一意地考慮起這樁事情來。
「韓氏家族一向深得信任,按說太后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可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趙佶終於耐不住性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氣急敗壞地道,「真可氣,要是我……當務之急是不能讓韓忠彥回來,天哪,他為什麼偏偏是北京留守,大名府離汴京才不過十幾日路程!伯章,你放心。當日這件事是我弄出來的,怎麼也會給你一個交待!」
「你如果真地當了皇帝還差不多……」高俅心裡暗暗想道,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能夠更快地推動歷史,如今看來,趙煦將會英年早逝不假,但和真實的歷史根本沒有多大區別,唯一地區別大概就是曾布早已成了氣候,能夠和章惇完全分庭抗禮這一條而已。韓忠彥的立場偏向於舊黨。因此很為向太后中意,倘若按照歷史,在趙佶登基時奏請向太后垂簾,那麼無論如何都擋不住這樁婚事。
「十郎,依你看,今天地事聖上懷疑到你了嗎?」高俅終於下決心扭轉了話題,區區一個端王府翊善自然沒法扭轉伊容的命運,但是,一旦將趙佶拱上了皇帝寶座,要設法把那樁婚事往後拖抑或是取消也不是沒可能的事,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拿到權柄,至少能夠在朝中立足的權柄。
趙佶這才開始仔細思索趙煦地態度,許久之後方才肯定地答道:「應該沒有。在蕭芷因提起此事的一剎那,皇兄肯定動過疑心,但是經由我的掩飾和事後在福寧殿地那一齣戲,他至少不會把矛頭對準我。趙似的頭腦實在是太簡單了,在那個時候突然跳出來,不僅激起了其他兄弟的反感,而且還給皇兄留了一個急不可耐的印象。」
「你說得不錯,倘若趙似不是這麼頭腦簡單,興許聖上也會更加看顧他一些。」高俅冷笑一聲,緩緩點了點頭。只要籌劃得當,自己能夠翻身的那一刻應該不遠了。
數日之後,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依舊是老一套,高俅和趙佶兩人也一如既往地在書房中商量,匆匆用完晚膳後又開始琢磨一份名單。看看時候已晚,高俅也懶得再坐車回去,直接打發自己的隨從回家報訊。然而,就在三更的梆子敲響,他在曾布地名字上畫了重重的一個墨圈時,外頭響起了一個家人的聲音。
「啟稟端王!」
「什麼事?」被人打斷的趙佶極其不耐煩,厲聲喝道,「若無大事無須稟報,你們斟酌著辦就是了!」
「回稟端王,剛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