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傳 第十七章出人意料
有了剛才伊容那些話,高俅踏入慈德宮的時候再也沒了往日的鎮定自若。\www、qb5.c0m\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每次陪同趙佶前來覲見時,向太后總會仿若不經意地問起他的家事,對於他的至今無嗣頗為關心。由於說這些話時伊容每每侍立在旁,久而久之,他便隱隱覺得向太后似乎有意拉近他和伊容的關係。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高卿家,大慶殿的元旦大朝會你怎麼沒去?」儘管是正月初一,但向太后仍然身著家常便服,頭上只是多了一支並不出挑的金釵,「十郎畢竟還年輕,他那王府裡頭的官員只有你是最得用的,這個時候怎麼不去提點一下?官家雖然未曾下特旨召見,但只要你說一聲,斷沒有把你排除在外的道理。」
高俅哪能說是自己是因為不喜歡那種純粹講排場的官面文章才懶得去爭取,更何況,大慶殿如今情形如何他又不知道,要虛口敷衍便很難在待會說動向太后出面干預。權衡再三,他只得把陳彥的事情分說了一遍,但很有技巧地隱去了自己知道幕後主謀。
「竟有這種事?」向太后眉頭一皺,剛才還帶著一絲微笑的臉上立刻寒霜密布。「如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前時章惇就險些因為偏聽偏信幾乎構陷了十郎,現下又鬧出了這麼一出!」她越說越惱,侍立在她身側的伊容見狀連忙躡手躡腳地想要退出,卻被向太后一口喚住了,「伊容,你又不是外人,不用有什麼事情就躲開!」
高俅心中一緊,抬起的目光正好和伊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連忙收回了視線。此時。只聽得上方的向太后淡淡地說道:「這樣吧,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派人去大慶殿看看。」
內侍曲風得令匆匆離去之後。大殿內的氣氛頓時有幾分沉鬱,不僅高俅一時間找不出什麼話頭。就連向太后也突然沉默了下來。許久,向太后突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長嘆:「樹欲靜而風不止,官家一身牽動著我大宋上下數千萬子民地福祉,實在令人掛心。這等時候還有跳樑小丑出來興風作浪,真是殊為可恨!高卿家。倘若我沒有猜錯,你恐怕知道這背後的文章吧?」
高俅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質問問得目瞪口呆,可是。能夠對郝隨和盤托出不代表著就能對向太后分說清楚。身為禁宮中得用地內侍,郝隨自然知道朝中大臣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班底,可這些事情又怎麼能讓向太后知道?他正盤算著應該怎麼矇混過關,豈料這個時候,曲風突然一溜小跑地沖了進來。
「回稟太后!」曲風連告罪一聲都來不及便仆倒在地,「今日大朝會,遼國使節蕭芷因見駕時突然說曾經從大相國寺陳彥處聽說了一段讖語,下朝之後。聖上龍顏大怒,把一群宗室和幾位宰輔都宣召到了福寧殿,又派了殿前司禁軍去大相國寺拿人……」
「這麼大張旗鼓?」向太后眉頭皺得更深了,「官家這是怎麼回事,如今正是滿城風雨地當口,動用重兵不是落人口實麼?」
高俅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動作快,外間便又傳來了大動靜。不過幾息的功夫,郝隨又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慌慌張張行了一禮便急風驟雨般地報道:「啟稟太后,聖上突然發病,有旨意請您速去福寧殿!」
「什麼?」這下子向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霍地站了起來,臉上儘是難以掩飾的驚訝和恐慌。儘管趙煦的病時好時壞,但前幾日明顯是有了康復的跡象,怎麼會突然間又有惡化?不用她吩咐,伊容便立刻去取來了外套衣物,剛才那些避開了去地內侍也都聚攏了來。
正欲動身時,向太后卻突然止住了腳步,回頭略瞥了高俅一眼。沉吟片刻,她便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道:「高卿家,雖然論官職你還沒到可以單獨進福寧殿的地步,但今次之事非同小可,你就隨我一起去吧。」
「微臣……」高俅只說了兩個字便瞧見了伊容那警告地目光,哪裡還敢多言,連忙謝了一聲跟在後頭。隱隱約約地,他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最近這段時日,向太后的表現和往日那個慈眉善目的婦人形象差別太大,倘若說人的本性不可能一時半會有所改觀,那麼就是背後另有高人。可是,放眼朝中上下,又有誰能夠真正得到這位太后如此的信任?
福寧殿中已然亂成了一團,若非章惇曾布以宰輔的身份鎮壓住了那些手忙腳亂的內侍宮婢,只怕此刻這座皇帝寢宮便不成模樣了。打從陳彥道出那八個字起,群臣宗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