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足以讓常休元愧疚終生。

    常樂也明白，當年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唯有現在想著能用什麼辦法可以彌補。

    常樂想起單晴現在的狀況，問道：「那時也知道青……」

    她話沒說完就想起時也還在，對常休元使了個眼色，不想這小孩子聽見那麼殘酷的事實。

    然而，常休元直接說道：「時也都知道。」

    常樂一愣，看著那娃娃臉可愛又萌萌的時也。

    「嗯，我知道。」時也回答。

    常樂覺得自己回來以後受到的驚訝比驚喜大多了。

    一個才五歲的孩子這麼鎮定地說他知道，他知道什麼呀知道。

    她看著這父子倆感情很好的樣子，也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們父子感情居然可以這麼好？」

    時也說道：「我在網絡上看過好多爸爸的照片，不過還是挺怕他的。」

    常樂憋著笑，眼底又帶著深深的回憶：「你真的和你媽媽很像，尤其是這一點。」

    時也睜大眼睛：「媽媽也怕爸爸？」

    「對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可你媽媽小時候也說，她特別怕你爸，黑著臉，不說話，像個大冰塊，冷死人的那種。」常樂回憶著小時候的單青，臉上揚起笑容。

    時也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對什麼對。」常休元冷冷道。

    時也吐吐舌頭，對著常樂做了個鬼臉，又立即說道：「不過，我知道，爸爸是外冷內熱，對吧，爸爸。」

    常休元不置可否，摸摸時也的頭。

    常樂看著這對父子，心裡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時也，你，真的知道怎麼回事嗎？」常樂問道。

    時也點了點頭：「嗯，就是青青媽媽變成了小晴媽媽，怕爸爸的變成不怕爸爸的了。」

    常樂有些詫異，她原以為時也說的知道只是隨口那麼附和，沒想到這孩子還真的知道。

    常樂想了想，覺得就算時也知道一些事也不能讓小孩子知道到太多，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時也，我和你爸爸要談點事，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時也撅嘴，不高興地說道：「我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我出去玩。」

    「這是為你好。」常樂說道。

    時也晃晃常休元的手臂：「爸爸，就讓我聽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做到不多話，你就可以留下。」常休元的態度截然不同。

    時也雙手捂住嘴巴。

    「休元哥！」常樂不贊同地喊道，「時也還是小孩子。」

    「唔唔唔唔唔唔！」時也抗議，但不能說話，讓他只能把「我不是小孩子」化作無數的唔。

    「常家的子孫沒有小孩子。」常休元說道。

    常樂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就算是女孩子，也是要被強迫著學很多根本不願意學的東西。

    常家的子孫沒有小孩子，這是他們爺爺說的，可沒想到，現在常休元也會這麼說。

    常樂有些失望，可這些事原本她也控制不了。

    常樂嘆了一聲，說道：「我是在想，伯母回來該怎麼辦。」

    「暫時不能讓她知道。」常休元回答。

    常樂指指時也，說道：「這麼大兒子坐在你身邊呢，怎麼可能瞞得住。」

    時也點頭。

    「瞞不住單晴的事情就可以了。」

    常樂蹙眉：「可是，單晴遲早會和伯母見面的啊，難道你打算青青沒回來之前就一直不讓她們見面？」

    「為什麼不可以。」常休元反問。

    常樂心想，好吧，這也是一個辦法，如果讓伯母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

    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常休元側頭看著時也：「你也不准告訴奶奶。」

    時也點頭，唔唔兩聲。

    「可以說話。」常休元開禁令。

    時也這才開口道：「媽媽說過好孩子不能撒謊。」

    「只是不說，不是撒謊。」常休元糾正。

    時也勉為其難地答應道：「好吧，我是好孩子。」

    常樂看著時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孩子長得和常休元一樣，說話的態度又像極了單青，然而，他的性格依舊遺傳了父親，再加上被單晴的教導。

    惡劣的，還讓人覺得太可愛。

    常樂撫額，時也長大了肯定是一個禍害。

    至少看到常休元就知道他是個冷麵，不敢輕易接近，可看時也總笑眯眯的樣子，又一副特別聽話的模樣。

    她總感覺，有人遲早會被時也賣了還要幫著數錢的。

    常樂無聲呻吟了一聲，起身道：「我要回去了，這刺激太大了，我得回去消化消化。」

    「常樂。」常休元喊了一聲。

    常樂揮手：「我知道，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我也不會擅自去找單晴，直到你說可以。」

    常休元滿意地點點頭，讓常樂離開。

    時也望著常樂的背影，大聲道：「姑姑再見。」

    常樂腳下一跌，背對著他們再次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姑姑好像不太喜歡我。」時也偏頭問常休元。

    「你裝的太過了。」常休元起身。

    時也也跟著起身，隨著常休元去樓上，一蹦一跳：「可是，我改不過來嘛，要安撫好媽媽，要乖乖的，而且，你真的挺讓我害怕的，我認為我還是表現的更乖一點比較安全。」

    常休元腳步一頓，低頭看他：「你話特別多。」

    「媽媽也說我是話癆。」時也非常坦白，「爸爸，那我另外那個媽媽是話癆嗎？」

    常休元笑了笑，他想起那個也會在他身邊喋喋不休但又溫柔的單青。

    時也像發現了新大陸，笑眯了眼睛：「爸爸，你笑起來帥呆了！媽媽說我笑起來的時候能迷死所有小朋友。」

    常休元揉揉時也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