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把子揚扶上樓，再扶他進房間，把他放躺到床-上後，董心妍大大地舒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子揚看著清瘦，居然也這麼重。

    董心妍氣喘吁吁地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緩過來之後，她起身，幫著程子揚脫去外套，襪子鞋子，然後拉過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

    酒精的後勁似乎漸漸湧上來了，程子揚睡得極不舒服，也很不安穩，眉峰隆起，額頭上不住地滲著汗，雙頰也越來越紅。

    董心妍忙起了身，走向浴室，擰了一條溫毛巾出來，細細地幫著程子揚擦拭，然後又起身，出了房間，走入廚房，倒了杯牛奶，加熱後，她端著回了房間。

    「子揚，喝點牛奶解解酒吧。」

    董心妍先把牛奶放在床頭櫃處，伸出手，慢慢地托起程子揚的身體，輕聲說著，然後她的另一隻手，端起牛奶，餵到他的嘴邊。

    程子揚一開始沒有什麼反應，董心妍柔聲哄了一會，他好像是聽見了，慢慢張開了嘴。

    見著子揚喝完，董心妍也算是鬆了口氣，放下杯子，她正準備起身的時候，程子揚薄唇輕啟，嘟囔著發出了模糊的聲音。

    「心心……。」?

    雖然聲音很低，也很沙啞，可董心妍卻聽見了，她愣了一下，程子揚的手忽地抬了起來，胡亂揮舞的時候，觸到董心妍的手，他無意識地一抓，繼而牢牢地抓住，嘴裡的聲音慢慢大了，「心心，心心……。」

    他的聲音里，夾雜著巨大的惶恐與不安，一聲一聲地呼喊，直讓董心妍整顆心，又酸又澀，難受得要命。

    她知道，他今天一定很難過，但她卻自私地不敢去想，也自私地忽略掉他的感受，可原來，他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痛苦，還要難過。

    她不知道他今天一整天是怎麼度過的，而她卻沉溺在喜悅中，慶幸中，甜蜜中……

    甚至妄想用一句對不起，就打發掉他。

    董心妍，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一直深愛著你的子揚？

    內疚，後悔，如狂烈的浪潮般，狠狠地涌了上來，她的手，緩慢地回握住程子揚的手，話未出，眼眶已濕，「對不起，子揚，對不起……。」

    「心心，別離開我……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低低呢喃的聲音，已是哀求，眼淚再也止不住，從眼角溢出，重重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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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驅車回了別墅，顧寧弈洗了澡，躺到了曾經屬於他與董心妍的大床-上。

    她離開了這麼久，這兒依稀，還有她的氣息一般。

    顧寧弈躺在床-上，感受著她的氣息，想要入睡，可左翻翻，右翻翻，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心裡，仍是被董心妍塞得滿滿的，想起董心妍今天對他說喜歡，想起來和她的吻，甚至還想起了他們擦-槍-走-火的一幕幕，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又熱了起來。

    顧寧弈克制了下，沒能克制下去，最後煩躁地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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