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琳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猛地瞪大雙眸，像是聽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腳下發軟，幾乎站不穩。

    冒牌貨……

    顧寧弈他……知道了什麼嗎？

    怎麼可能呢？

    周雅琳不自覺地搖著頭，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聲音哆嗦得厲害，「寧，寧弈，你在說什麼呢？」

    到了這種時候，還和他裝傻。

    顧寧弈扯了扯唇角，聲音不冷不熱的，「不知道我說什麼？好，那我問你。我失明的那一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是誰？」

    當年照顧他的人……是誰。

    即使他剛才說出冒牌貨三個字的時候，她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但當顧寧弈真正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周雅琳還是全身瞬間冰冷，如置身於極致的冰寒中。

    為什麼顧寧弈會知道這個事情？是他查出什麼？還是董心妍她想起什麼？

    但當年的事情，伯母出手掩蓋住了，他不可能查出什麼的，而董心妍……她的記憶已經被篡改了，根本不可能想起什麼。

    就算……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什麼，他也一定沒有證據的。

    所以她不能害怕，不能膽怯，更加不能自亂陣腳，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自己招出來，只要她抵死不認，他奈何不了她的。

    周雅琳的雙手攥得死死的，唇瓣哆嗦著，卻儘量克制著聲音，沉靜地回答，「寧弈，你怎麼會問這個奇怪的問題，照顧你的人，當然是我啊。」

    她的話一落，顧寧弈扯了扯唇角，然後，他忽地伸出手，五指一把扣住了周雅琳的脖子。

    他的動作又快又狠，周雅琳閃躲不及，那纖細的脖子就落在顧寧弈的五指間，而他若是一個用力，她的脖子就會被掐斷。

    周雅琳渾身一顫，呼吸都屏住了，背脊冷汗直冒，「寧弈……。」

    顧寧弈仿佛沒有看到她的害怕一般，黑眸定定地望著她，薄唇輕啟，淡淡開口，重複著，「我失明的那一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越發地淡，越發地輕，也越發地漫不經心，可他淡然的眼神里，卻藏著深深的殺意，而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也一點一點地收緊。

    周雅琳雙頰漲紅，漸漸地感覺到呼吸困難，她的手抬起，想要掰開顧寧弈的手，可他看似沒用什麼力氣，卻怎麼也掰不開。

    那麼清冷矜貴的男人，哪怕這種時候，俊美的臉龐上都帶著漫不經心的俊朗，而她，已墜入地獄的邊緣。

    她第一次意識到，顧寧弈是這麼可怕的男人。

    她竟還試圖在他的面前說謊。

    害怕，恐懼，如潮水般涌了過來，她所有的心理防線，頓時潰不成軍，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的，嘩啦啦地往下流。

    「不是我，不是我，是董心妍，是她……。」

    終於都……承認了麼？

    顧寧弈雙眸暗沉，裡面的波濤洶湧狂烈地翻滾著，攪動著，胸腔里似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地要爆開。

    他瞪著她，雙眸赤紅，手不但沒松，反而越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