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貼在滿是污跡的洗手間牆上，秋書瑤的臉都已經被擠得變形。

    頸後那隻手掌，如鐵鉗一般，扼著她的頸。

    脖頸巨疼無比，似乎隨時都能折斷，她幾乎要不能呼吸。

    此時此刻，秋書瑤的腦海里已經是一片空白。

    做賊心虛，只當是自己偷東西被抓到，她根本就沒有多想，身後的人是誰，為什麼會是一個男人。

    她只是本能地抬起右手，舉起那隻還沒來得及，丟進下水道的戒指。

    「在……在這兒！」

    方謎側臉，看向她的右手。

    昏暗的室光中，她的指尖，七彩鑽石爍爍閃光。

    戒指？

    好眼熟。

    抬起戴著無菌手套的左手，他抓過那枚戒指，送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這樣的造型，這樣特別的戒指，這樣純淨的寶石……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裴雲輕的訂婚戒指。

    裴雲輕的戒指，怎麼會在秋書瑤手上。

    「從哪偷來的？」

    他沉聲喝問。

    秋書瑤哆哆嗦嗦地哀求著，「是……是我從手術室的更衣室偷的，求求你……你……你放過我……」

    「子彈在哪兒？」

    子彈？

    秋書瑤完全被他問懵了。

    「什……什么子彈！」

    「別廢話！」方謎手指收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我真得不知道！」秋書瑤嚇得幾乎要哭出聲來，「我沒偷子彈，我就是偷了戒指和項鍊……我……我也是被人指使的，是……是顧西盼讓我乾的！」

    方謎凝眉。

    眼前的女孩子，一臉眼淚鼻涕，嚇得全身都在顫抖。

    這與他印象中，那個敢在槍口下和他談條件的唐七，可是半點也不像。

    難道，他又錯了？

    可是那筆跡又是怎麼回事？

    一把將秋書瑤從牆上拉起，他抬手將她搡在隔間一角，手槍抬起抵在她的眉心，男人居心臨下地看著她。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子彈在哪兒？」

    秋書瑤縮在一角，抬眸注視著眼前這個戴著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對銀瞳的男子，早已經嚇得涕淚橫流。

    「我真得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求求你……我真得沒偷過子彈，我只偷了戒指和項鍊……我連子彈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是我鬼迷心竊，我不應該答應顧西盼，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方謎加重手槍上的力量。

    「我再給你最後三秒時間，三、二……一，嘭！」

    「啊！」

    秋書瑤尖叫一聲，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聞到空氣中的騷臭味，方謎厭惡皺眉。

    這樣的膽怯，不可能是偽裝。

    她不是唐七！

    可是，如果她不是唐七，試卷又是怎麼回事？

    方謎的眼前閃過那張滿分的試卷，想起曾經修改過的簽名，不由回想起考試那天的情景。

    記得，那天的試卷是秋書瑤幫他送到辦公室，難道……

    敲門聲重重響起，隨之傳進來的還有報怨的女聲。

    「開門啊，怎麼回事，誰把門鎖上的？」

    「讓保潔拿一下鑰匙過來！」

    ……

    拖著秋書瑤行出隔間，方謎邁步來到門前。

    「主動承認自己是小偷，要不然……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