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夫人 35、露欲為霜月墮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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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檐之下的傅嵐宸,面容冷峻,修身如玉,一身雨過天青色廣陵寬袖錦袍,頭頂上束了古銀色遠遊冠,風姿綽綽,頗有幾分翩翩濁世佳公子的風韻。
徐歸宜上前「妾身,參見殿下。」
傅嵐宸立在台階上,冷冷瞧著自己的妻子「太子妃從徐府來嗎?」
「回稟殿下,妾身今日進宮去見了母后,商量秋獮一事。」徐歸宜盈盈起身,腰間的流蘇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傅嵐宸又開始皺眉了。
徐歸宜實在不知道如何討這位尊神的歡心了,索性就放棄了「殿下等在此,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傅嵐宸眼神帶著一些猶豫,打量了徐歸宜一會兒,聲音不緊不慢「這幾日承恩公都是帶病上朝,聽說這次秋獮都跟父皇告了假,看來病的不輕。太子妃有時間也回去看一眼,莫讓外人覺得我東宮刻薄了你。」
其實說前半句就好了,後半句就大可不必了。
徐歸宜又是微微一禮「多謝殿下關心,只是秋獮在即,東宮事務繁忙,妾身怕是沒有空暇。」
她其實早就想回承恩公府去探望大伯父了,今日出宮之後,馬車都到了朱雀街的東排門,只要一個右轉,就可以看到承恩公府了。
可她忍住心裡的衝動,命車夫掉頭回到東宮。一想到這裡,徐歸宜心裡也是有怨的。
「太子妃莫不是因為江東一案,故意避嫌,才不回承恩公府探望?」傅嵐宸的目光何其銳利。
江東一案之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東宮和徐家的一舉一動,此刻又在風頭上,其中利害關係,徐歸宜雖沒有參與政事,卻也懂。
她雖然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卻依舊覺得徐家何其無辜,徐彥何其無辜。
徐歸宜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聲音不高不低「殿下何必明知故問?」語氣中分明含著不悅,驚得身後的襲月,不由張大了嘴巴。
傅嵐宸本來心存一絲愧疚,但是從來沒人敢這樣在他面前甩臉子,不可置信的怒視道「你在怪孤?」
另一個「明知故問」就要脫口而出,這時襲月突然從後方拉住了徐歸宜的手臂,謹聲說道「啟稟太子殿下,娘娘進宮要籌備秋獮一事,實在忙碌,故而回話有些侷促,請殿下見諒。」千萬見諒。
徐歸宜死抿著嘴,不作解釋,傅嵐宸氣急離去。因為他無法否認,此次徐家的確是受到了他的牽連。
若徐彥不是東宮太子的岳父,跟皇家沒有任何關係,憑藉著他的清明政績,在這一次清查中,該是多麼輝煌的一筆。
「太子妃,您就算心中有怨,也不應該對著太子殿下擺臉子啊。」襲月有些後怕。
徐歸宜毫不在意的說道「那我應該把這些怨氣都爛在肚子裡,自己消化嗎?」
襲月搖頭道「太子妃,叮囑您與徐家避嫌的是皇后娘娘,不是太子殿下。而且,陛下不喜歡太子,更不是太子的錯啊。」
所以,那是誰的錯呢?
徐歸宜徒自氣悶了片刻,什麼話也沒說,便回了淳徽殿。
過了兩日,徐歸宜還是親自回了一趟承恩公府,去探望承恩公的病情。
皇家御馬場派人送來幾匹十分溫馴的雪中霜登雲寶馬到東宮,任憑太子妃挑選,來的宮人只說是皇后的意思,可是後來,襲月聽到幾個馬奴私底下討論,說那幾匹馬都是太子殿下親自選的。
秋獮出發前夕,徐歸宜最後確認了一遍所有的細節,萬事都準備妥當。
可變故卻發生在當晚。
當晚子時一刻,城東的柔嘉長公主府,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久久不絕。
徐歸宜記得自己是被吳嬤嬤半夜叫醒的,睡醒惺忪的看著殿內霎時間變得燈火通明,一堆宮人都侯在屏風外。
「吳嬤嬤,到底發生了何事?」徐歸宜心底湧上一陣不詳的預感。
吳嬤嬤低聲綴泣道「娘娘,柔嘉長公主的鳳池公子沒了」
「什麼?!!」徐歸宜大喊一聲,霎時驚得從象牙白玉羅漢床上滾了下來,強撐著走到吳嬤嬤的跟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