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偶 第二百二十章始因
魏紅妝猛的瞪大瞳眸,赤紅腫脹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正堂的入口。
她的腦袋在這一刻一片空白,只依稀聽到蕭景泰吩咐黃捕頭將人帶進來。
不多時,一對年過半百的農村夫婦相扶著走進了眾人的視線里。
蕭景泰還來不及開口詢問,魏紅妝就踉蹌地撲過去,跪倒在二人腳下,泣不成聲道:「爹.....娘,你們怎麼沒走?」
老婦人淚流滿面,彎腰要將女兒扶起,可魏紅妝雙腿已經沒有半絲支撐的力氣,癱軟的跪坐在原地起不來。
魏老漢側轉腦袋,伸手偷偷的抹了眼淚。
「妝兒,爹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咱們莊稼人實實在在了一輩子,爹不能昧著良心過活。」魏老漢說完,放開了老妻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咚一聲在蕭景泰面前跪下,伏地磕頭道:「大人,老兒就是您要找的兇手,洪館主夫婦,是老兒殺的,跟其他人毫無干係!」
「魏叔......」蘇瀧咬著下唇喊了一聲,膝行幾步,拉住他的手臂,眼中含淚道:「您根本沒有殺人,瞎認什麼罪,殺人的是我。」
「不,你別瞎說!」魏老漢瞪了蘇瀧一眼,轉頭又對蕭景泰道:「大人,請您明察秋毫,千萬別聽蘇瀧瞎咧咧,這人都是老兒我殺的,老兒所言,句句屬實!」
蘇瀧一聽魏老漢這麼說,心裡可是急壞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一貫敢作敢當,人是他殺的,官府要他償命。這條賤命拿去就是了,他一直不開口將魏老漢牽扯進來,就是因為他堅信自己已經認罪,只要自己牙關緊閉,官府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偏偏魏老漢這個實在人,竟巴巴的自己撞到槍口上來。這怎能讓他不上火?
洪明那個畜生本就該死。讓他這條命賠給他,蘇瀧都覺得是洪明賺了,怎能再搭上魏叔的性命呢?
他們兩人爭搶著說自己才是真兇。蕭景泰卻是正襟危坐在席上,冷靜的看著他們,待他們爭不動了,才緩緩開口道:「你們都不必爭了。蘇瀧是捅人致死的兇犯這毫無疑問,而魏老漢你。在案發時也在現場,在蘇瀧拔刀捅刺洪館主的時候,魏老漢你對洪夫人有一個捂嘴掐脖的控制過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們倆算是共犯,是這起命案的共同兇手,你們可都同意?」
魏老漢和蘇瀧相視了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眸里都看到了歉意。
魏老漢覺得是自己牽連了蘇瀧,而蘇瀧則認為是自己衝動累事。害了魏老漢。
見二人緘默不語,蕭景泰抬眸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你們的犯罪經過,本官已經調查清楚了,現在,本官想知道的是你們的犯罪動機。洪明是養正女學館的館主,為人師表、地位不凡,而蘇瀧你常年混跡市井,魏老漢你也不過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與洪明的身份大相徑庭,本該毫無交集的三個人,怎麼會出現了需要用暴力和血腥才能解決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呢?」
蕭景泰淡淡的目光落在二人身後還在低聲抽泣的魏紅妝身上,話鋒一轉:「這中間能讓你們牽扯上關係的,就只有魏娘子吧?」
魏紅妝聽到蕭景泰提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淚眼朦朧的視線里,是他那張冷峻淡漠得毫無溫度的臉以及那幽深如墨的瞳仁里透出來的點點憐憫。
到了此刻,魏紅妝覺得自己所要刻意隱藏的真相,似乎早就被他看穿了。
是啊,他是多麼精明睿智的人啊?早在他推測兇手為女學館的家屬時,她就知道這件事情,是再也藏不住的了!
一個女學生的家屬憤憤找上館主的家門去,還鬧出了血案,這其中能有什麼樣的仇恨糾葛,明眼人還能看不明白麼?
魏紅妝閉了閉眼,淚水從眼縫裡擠出來,順著雙頰輪廓徐徐滑下。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啞著聲開口道:「蕭大人,請您治小女的罪吧,爹和蘇大哥都是為了幫我出一口惡氣,才會錯手殺了那個畜生......」
蕭景泰沉凜的面孔恢復了幾分柔色,看著魏紅妝說道:「世間諸事皆是有因才有果,魏娘子說吧,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
魏紅妝咬了咬唇,這才將此案的始末交代清楚。
一個月前,女學館進行了一場考核試,魏紅妝是整個女學館成績最差的一個,先生給她所作文章的批閱為:不知所謂。後來她應館主洪明所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