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偶 第一百九十九章身世真相(感謝小肥蕊打賞和氏璧)
夜幕籠罩下的山林小徑,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黑沉沉的一片,除卻伺服其中的鳥獸蟲鳴,隱約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噠噠馬蹄踏響。
一人一騎在叢林中疾馳,棗紅色的馬背上,黑色的大斗篷在身後飛揚,似一道流動的水墨,從空氣中滑過。兩旁樹木蕭瑟,像極了冬日裡凋零的景致。
馬兒嫻熟的在林中穿行,和著夜色,向斷木崖奔去。
越來越靠近目的地,馬兒的速度也漸漸緩了下來。
馬上之人犀利的眸光在暗夜中閃爍著,他悠遠的目光落在前方,如刀裁就的側顏輪廓緊繃著,骨節修長的大手倏的收緊了韁繩。
身下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噴出一口白霧,前蹄高高的撅起,那人一個利落的翻身,從馬背上跳下,穩穩地站在斷木崖邊上。
他信手將韁繩扔往一邊,馬兒卻聽話的停在原處,低頭吃著腳下的草兒。
黑衣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慢慢拉下頭上的連帽,露出他的真容。
頭頂月光稀薄,淡淡的光暈鍍在他俊朗剛毅的容顏上,越發映襯得荊世男高冷惑人。
荊世男沒有停頓,抬腳往山崖下走去。
斷木崖於他而言,是個熟悉的老地方,因為他的童年,幾乎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養父帶著他離開金陵之後,就來到了這個偏僻得超脫塵世喧囂的仿若方外的斷木崖隱居。
斷木崖底至今,還保留著他們父子倆曾經居住過的小木屋。荊世男這一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他曾經生活的地方,想看看他長眠於地底的養父,想看看那個擁有與他截然不同人生的死鬼弟弟
漆黑的斷木崖底伸手不見五指。而荊世男卻是因為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行走毫無障礙。
他一路暢行,約莫走了一刻鐘,抹黑找到了自己兒時的家門。
推門進去,撲面迎來一股子潮濕的霉腐氣息。
荊世男從懷中取出火摺子,跳躍的火苗映照在他冰冷的瞳仁里,好似多了幾絲暖意。
矮几上的燭台被點燃。昏黃色的光暈填滿了整個房屋。也將荊世男高大挺拔的身影拉長,投射在牆壁上。
借著燈光,他看到了小木屋內落塵遍布。牆角蛛網勾結,窗欞榻幾的邊角已經霉腐。
才短短一年多時間,小木屋內的擺設雖然一如當初,可卻再也尋覓不到往日裡的溫馨。處處透著蒼夷和荒涼。
荊世男在屋內轉了一圈,原想著找塊抹布將榻幾擦拭乾淨。今晚暫作落腳,可看了半天,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他索性將手中的破布丟開,從檐下取下一隻絹紗燈籠。點燃其內的燈芯,邁步往養父的墳地走去。
養父童兆林的墓地離小木屋並不遠,依荊世男的腳程計算。走路也不過是半刻鐘左右。
四野一片靜謐,夜風吹得草木嘩嘩作響。破敗的絹紗燈籠漏了風進去,燈芯明滅晃動,陰襯得一襲黑衣長袍的荊世男越發陰森若鬼。
遠遠的,荊世男便看到了一塊白的刺目的碑石,那碑石是山里罕見的雲石,表面平滑,觸感溫潤,一般人若是開採到這樣一塊上好的雲石,必是將之賣給玉器鋪子,打磨成各色石器擺件,價值不菲。
可荊世男卻將整塊的雲石用作了養父童兆林的墓碑,這也足以證明童兆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墓碑周面已經長了許多雜草,有些已經有半人高。
荊世男將燈籠往邊上一擱,取出腰間掛著的匕首,開始割去碑石周邊的雜草。
他手上動作著,冷峻的面容上也漾開了笑意,薄唇翕動著,嘴裡念念有詞,卻是說起了這一年來身邊發生了的事情,又對自己不能常來看望養父表達了歉意
待雜草都割淨了之後,荊世男席地坐在墓碑前,大手在冰涼的碑石上滑過,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爹,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的吧?我拿回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才是實至名歸名正言順的安慶伯世子,那人往昔所擁有的,不過是偷了我的,這一切從最開始,就是我該得的」
這一夜,荊世男是在墓地上度過的,對於養父童兆林,他有感激,也有愧疚。
他這條命是養父給的,若非養父捨命相護,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無情的扼殺掉了。
他原本是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