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前卒 1781:兄弟
樊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酒館的,留在他腦子裡最後的畫面,是秦武一支腳踏在凳子上,拎著他的耳朵往嘴裡灌酒,耳邊傳來的是酒館裡其它人的轟笑之聲。
有些痛苦地睜開沉重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樊昌一下子便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孔離他極近,他哧地一挺身坐了起來,砰的一聲,腦袋撞在那人的鼻子上,一聲慘叫,那人連連後退。
「我在哪兒?」樊昌仍然有些懵懂地看著屋裡的人。「你們怎麼在這裡?」
屋子裡的人,是撫遠營的其它各部將領,覃野豬,章晃晃,何老妖,被自己一頭撞在鼻子上此刻正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哼哼唧唧地正是覃野豬。
「你在咱們撫遠營的駐地啊!」何老妖笑嘻嘻地遞給過來一大杯水:「宿醉的滋味自麼樣?現在一定想喝水吧?」
樊昌的確想喝水,接過水杯,咕咚咚地一口氣喝完,突然有些反應過來,怔怔地盯著水杯道:「何老妖,你啥時候對我這麼熱心了,你小子沒往水裡下料吧?或者是往裡吐了唾沫?」
何老妖大怒:「大鬍子,你把老子看成什麼人了?」
鼻子變得通紅的覃野豬走了過來,冷哼道:「何老妖,你敢說你沒幹過這種事?上一次大比,你輸給了大鬍子之後,在隨後的酒宴之中往他的酒杯里摻馬尿來著,別人沒發現,老子可是看著了。」
樊昌蹦地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我就說,我就說當時那酒味不對嘛!」一伸手想去揪何老妖的衣服,何老妖嗖地一下被退到了門邊。樊昌一把沒有撈著他,轉身一拳便擊在覃野豬的胸脯上,「你明明看見了,老子喝的時候,居然也不提醒,是不是回去笑得睡不著覺?」
吃了一拳的覃野豬不以為意,大笑道:「還真是如此,回去之後,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章晃晃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塞到了樊昌的屁股底下:「大鬍子,坐,坐,別生氣了,他們兩個,就算不得人。」
樊昌疑惑地看著三人,狐疑的目光在三人面上轉來轉去。
「你這樣瞧著我們幹什麼?我們又不是大姑娘!」覃野豬摸了摸自己肥壯的臉龐。
「不對啊,你們三個,啥時候對我這麼關心了?」樊昌的視線從一個人臉上轉到另一個的臉上,「這突然的熱情,讓人吃不消啊,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大鬍子,看你長了一副慷慨激昂的臉,怎麼卻是一副小肚雞腸啊?」何老妖蹭了過來,「咱們兄弟,啥時候對你不好了?可不就是親兄弟一般嗎?」
「什麼親兄弟?有讓親兄弟喝馬尿的嗎?」樊昌怒目而視。
「誰讓你得意洋洋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何老妖笑道。
「老子干贏了你,不該得意洋洋嗎?」樊昌回懟道。
何老嬌一下子跳了起來:「今天大較,老子要是再輸給你,老子喝馬尿。」
「一言為定。」樊昌趕緊敲釘腳。
「好了好了,兄弟伙的,別鬧了,沒的傷了和氣。」覃野豬趕緊過來和稀泥:「樊昌,你當真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樊昌搖頭:「只記得與齊王殿下還有周波出去喝酒,喝不過他們,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你當然不知道。昨天周波把你扛回來的,死豬一樣沉。」何老妖不滿地道:「老子本來準備把你扔到伙房那頭的豬圈去的。」
樊昌點點頭,這才是何老妖的作風嘛,像現在這樣殷勤的模樣,自己真的適應不了。
「那為啥沒丟呢?」他反問道。「你要真把老子丟在豬圈裡睡一晚,老子心中還坦然一些,現在你們搞這樣一出,老子心裡得慌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啊!你們又在謀算著我什麼?告訴你們,老子現在剛剛犯了錯,啥都沒有,你們別打主意。」
「別誤會,別誤會。」章晃晃走了過來,用力地按在樊昌的肩膀,將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周波扛你過來的時候,我們出於禮節嘛,就招待了他一下,請他喝了一杯茶,他說了一些事,呀哈哈,讓我們對你是刮目相看啊,果然是真兄弟啊,大家一感動,這不就對你破一次例嗎?放心,下一次你再醉成死豬一樣,我們一定把你扔到豬圈裡,讓你跟你的兄弟一齊睡覺打呼嚕。」
「周波說什麼?又是說盤龍山上的那些事?那有什麼好說的,又有什麼能讓你們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