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前卒 第八百二十八章:平淡之中的殺機
幾個縣兵拼命地推動著沉重的絞車,吊橋一點一點的緩緩升起,更多的人則慌亂的從城頭後方的藏兵洞裡推出沉重的弩車,手忙腳亂的給弩車上弦,將一些滾石,擂木搬將出來堆在城頭。
然而奔襲而來的敵人實在太快了。周四月眼睜睜地看著敵人迅速接近,特別是那個跑得比馬還要快的人,似乎是為了示威,此人奔跑的身影之後,一條塵土形成的滾滾黃龍在他腳下不斷地形成然後消散,一人之威,竟如千軍萬馬一般。
「弩箭,箭,所有弓箭手,瞄準那個人,射擊,射擊!」他狂吼道。
他的命令下達,可射出去的羽箭卻是稀稀拉拉,城頭之上,縣兵們正在手腳顫抖的給弩車上弦,但他們的業務實在是有些不夠嫻熟,又被敵人衝來的威勢所懾,手腳發抖,一輛輛的弩車雖然被推了出來,一時之間竟然是絲毫髮揮不了作用。
周四有有些絕望了,這時間,唯一給他帶來一點點安慰的就是吊橋終于越升越高了。
眼前有寒光閃動,他下意識的將頭一縮,眼角餘光看到的是一柄薄薄的小劍自空中划過,輕輕巧巧的拐了一個小彎,一根粗大的吊橋纜繩喀嚓一聲,從中斷裂,在周四有目瞪口呆之中,那柄小劍像是斬斷的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細線一般,繼續飛向吊橋的另一根纜繩,在周四有悽厲的「不」的叫喊聲中,沉重的吊橋重新落了下去,轟的一聲,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快關城門啊!」周四有的喊聲之中帶上了一絲哭腔。城門洞子裡,沉重的城門正在緩緩合攏,幾個士兵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推動著厚達數尺的城門。
「彭志海!」
周四有聽到了前面那個人的厲吼之聲,緊跟著,一匹馬驟然加速,馬上騎兵猛然揮手,沉重的狼牙棒脫手飛出,帶著厲嘯之聲飛向了城門洞子。
一聲巨響,狼牙棒的棒頭恰好嵌進了兩塊正在合攏的城門門縫正中,剛剛要閉攏的城門頓時被卡在了哪裡。彭志海縱聲狂笑,用力鞭打著馬股,風一般的衝上了吊橋。
楊致縱身躍起,在空中擰身,虛踩一步,人已是落在了城頭之上,恰好與呆滯的周四有來了一個臉碰臉。周四有此時已經被嚇得完全呆在了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抗意識,但正是因為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反而救了他一命。
「慫貨!」楊致輕笑一聲,腦袋往前一嗑,砰的一聲,與周四有的腦門碰了一個正著,周四周吭也沒吭一聲仰天被倒了下去,楊致倒沒有殺他,只是將他給碰暈了。
而那些手裡拿著武器的縣兵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楊致打了一個響指,盤飛在他頭頂的小劍閃電般的掠了過去,一蓬蓬血花不停在在空中乍現,一個個的縣兵木頭樁子一般的栽倒在城頭。
彭志海衝過了吊橋,伸手握住了狼牙棒的尾端,一聲狂呼,手臂前沖,渾身的勁力藉助馬力,頓時將大門給沖開了數尺,邊緣更是被狼牙棒崩出了一個大洞。衝進了城門之中,狼牙棒左右一揮,兩邊的幾個正在拼命推門的縣兵重重地砸在了磚牆之上,軟軟下滑的同時,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在彭志海的身後,近三百明軍蜂湧而入。
城頭之上,楊致如同大鳥一般的飛上了旗杆之頂,伸手扯去了齊國的龍旗,伸手出懷,掏出一面大明日月旗,將他掛了上去。
風乍起,大明日月旗迎風招殿,被吹得呼啦啦作響。單手懸在旗杆之上,楊致抬手看天,一絲冰涼落在臉上,伸手一抹,水漬宛然。
「下雨了呢!」他輕笑起來。
下雨了!石林也在下雨,而且越下越大,但比雨澆在身上更讓喻慶感到冰涼的則是內心深處。他的面前,擺著兩顆腦袋,一顆是文森,另一顆是周淮安。
他所期待的兩支援軍已經成了鏡中月,水中花。
明明對手的主力都在他的眼前,兩支偏師是如何被對手全殲而全軍覆滅的?喻慶想不通,難道說明軍布置在出雲郡的兵力根本就不只一個霹靂營,他們瞞天過海,調來了更多的軍隊,可是這有可能嗎?軍隊調動不是一件能夠輕易就能隱瞞得住的事情,他們牽涉到方方面面,而且出雲郡是四國交集之地,同樣的,也是諜探最為集中的地方,因為這裡能很容易是隱藏真實的身份信息。
如果真有大規模的軍隊調動,怎麼可能瞞得過齊國的諜探。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