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前卒 第六百四十三章:二次殂擊
「李帥,你愛著大秦,我也一樣。」鄧方指著自己的鼻子,狀態有些瘋狂,以前每一次見到李摯,他都是畢恭畢敬,就像是孫子見到了厲害的爺爺一般,但今天,他卻毫無顧忌地爆發了出來。
「但大秦不該是這樣一個活法。」他吼叫道:「這幾十年來,你壓根兒就錯了。大秦是窮,可正因為窮,我們才應該一致戮力對外,集中所有的力量,把拳頭攥起來才會更有勁兒。如果早那樣的話,秦國還是今天這個樣子嗎?可就因為你那可笑的平衡之策,我們大秦自縛手腳,自己人扯自己人的後腿,你口口聲聲為了大秦的基業,大秦的百姓,但你內心深處,真得是在站他們的嗎?不,你在乎的是馬氏的基業,在乎的是一旦真那樣做了,他們還當不當得成皇帝?」
四周空氣驟然之間變得有些凝滯起來,似乎在這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抽走了這裡的一切,陸大遠站得很遠,突然之間也覺得身上似乎壓上了千斤重擔,膝蓋格格作響,他竭力站穩著身子,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鐵槍。更遠處,圍著馬車的士兵們已經盡數跪倒在了地上。
「我心坦蕩蕩,自有天地鑒之。」看著瘋狂的鄧方,李摯淡淡地道,「如果你說完了,我要帶走卞梁了。」
鄧方大笑著轉身,一揮手,一柄短刀自袖間飛出,旋轉著掠過了遠處的馬車車頂,嘩啦一聲,車頂被掀去,緊跟著馬車也四散開來,坐在內里的卞梁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李帥,如果你覺得我們鄧氏就該永遠做一個馬前卒,永遠該要付出犧牲,那麼今天你帶走他吧!」鄧方道。
李摯臉龐抽搐了一下,緩緩向前走去。走到鄧方身側,他略停了一下:「這一次的事情,朝廷會給鄧氏一個說法,我也會給鄧氏一個說法。」
鄧方臉上露出一絲譏笑。
「不必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這些年來,朝廷從來就沒有給過鄧氏一個說法。」
李摯嘆了一口氣,走向那破碎的馬車,士兵們無聲的閃開一條通道,低下頭去,無人敢看李摯。
伸手按在卞梁的身上,真氣流轉,卞梁身上桎錮盡去。
「跟我走!」他冷然說了一聲,轉身便行。卞梁站了起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禁錮得太久,即便此時血氣已能流轉,卻仍是行動不便,他一瘸一拐地跟在李摯的身後,向前行去。
鄧方站在哪裡,看著兩人的背影,突然叫了一聲:「李大帥!」
李摯回過頭來。
鄧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帥,你已經老了,還能扛大秦多少天?秦國,終是需要我們這些年輕人接過來的。其實今天,我是真希望你不會出現在這裡。」
李摯仰首看天,出神了半晌,這才道:「在我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者之前,我還會撐著活下去。」
「但願如此。」鄧方從牙縫裡蹦出四個字,面無表情的轉身便走。
士兵們沉默著集合,整隊,跟隨著鄧方,陸大遠走向另一條道路,與李摯兩人漸行漸遠。聽著身後那整齊的腳步聲,李摯知道,他與鄧氏之間維持了多年的友益,就像今天他與鄧方所走的路一般,將愈行愈遠了。
他沉默的走在路上,卞梁低著頭,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更多的卻是緊張。鄧方跟他說過,如果李摯來了,他會死得更快,他不明是什麼意思,但卻深知鄧方絕不會隨口胡說。
李摯突然停了下來,緊跟在他身後有些神不守舍的卞梁險些一頭撞在他身上。
「李帥!」他顫抖著聲音道。
李摯吐了一口氣,看著前方,一塊巨大的石岩之後,轉出來了一個人,肩上扛著一柄巨大的槳刀。
「李帥,我們又見面了。」賀人屠將刀插在面前,雙手抱拳,向著李摯一禮。「這個人,您不能帶走,既然鄧方不能將這個人帶到雍都去,那就由我們大明送過去好了,我們問罪的使者團已經在前往雍都的路上,這個人要是被您帶走了,我們豈不是空口無憑,成了栽贓陷害了?」
「先前為何不動手?如果你與鄧方聯手,再配上那數千士卒,豈不是更有把握?」李摯盯著賀人屠,問道。
賀人屠呵呵一笑:「李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那些士兵會向你動手?說不定真在哪裡幹起來,他們倒成了你的助力,我豈不是自討苦吃?再者,我也一直想向您討教一番,當初在永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