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洛易北唇角淡淡牽扯，也不惱她的話，「洛太太不喜歡言語，那就不聊，我們換點其他的方式打發時間吧！」

    他的話說得極為散漫，語調悠悠的，整就一副平時調/情時的口吻。

    方池夏的臉色在他的話後僵了僵。

    洛易北從頭到尾像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俯身，俊臉埋在她的頸窩，唇和她的肌膚貼得很近。

    方池夏的肌膚，似乎永遠停留在十八歲。

    不管是她那張臉還是肌膚年齡，永遠看不出像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

    白皙的肌膚，泛著一抹淡淡的紅，健康的色澤，和他的蒼白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洛易北雙臂緊緊地摟著她，唇在她頸窩處停留的時間有點久。

    唇貼著她的輕輕地吻了吻，感受著她加速的脈搏跳動，感受著她身體裡鮮活的溫度，他的臉戀戀不捨地埋在她身上不肯移開。

    他其實能夠理解方池夏對這次的事這麼憤怒的原因。

    她說得沒錯，哪怕他有一萬個隱瞞的理由，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能夠活著回來，就是最好的！

    能夠像現在這麼擁抱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能夠每天醒來的時候看到彼此，這就夠了！

    唇貼著她的肌膚輕輕地蹭了蹭，他的嗓音沙啞透了，「池夏，抱歉……」

    他的話，做了微微地停頓，像是肚子裡裝著千萬句解釋，但是卻又一言難盡。

    方池夏在他懷裡的身體僵了僵。

    「為承諾對晨曦的陪伴，卻又失約！也為這麼多天的離開！」

    房間裡，光線很暗。

    他的一字一句，說得很慢。

    黑暗之中，方池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看得到他的眼眸很亮很亮，亮得房間仿佛都被照亮了不少。

    方池夏定定地看著這個樣子的他，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敲擊了下，胸口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都要湧出來了。

    但是，想著過去這麼多天，自己和小易的心情，又被她強制性逼了回去。

    她其實並不恨他，他沒錯，她也沒錯，只是出發點不同而已。

    方池夏只是胸中積壓的情緒太多，需要找到突破口釋放，只是不喜歡那種每天守著一個人歸來，每天對一個人懷著期盼，偏偏前路什麼都看不到的迷茫。

    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她都能接受，只要，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

    方池夏的臉埋在他的胸膛，從頭到尾很安靜，一聲都沒吭。

    洛易北也不是習慣道歉的人，只是覺得這二十多年，自己似乎所有的虧欠，都是針對她。

    想說的還有很多，但是，真正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所有的語言，到了唇邊似乎又顯得很蒼白。

    「早點睡吧！」手輕順了順她柔軟的長髮，也沒放她下來的意思，他就著這樣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他一停止說話，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靜得似乎連彼此心跳的聲音都聽得到。

    方池夏也沒繼續跟他掙扎，就這麼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但是怎麼睡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