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在商戰中，沒有贏家。」

    「怎麼會呢？」郭靜靜訝道，「總有一方會勝出的啊。」

    楊飛道：「是的，會有人勝出，但並不是贏家，這就像戰爭，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你說誰勝了，誰又贏了？」

    郭靜靜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打？」

    楊飛失笑道：「是啊，我也想問你。」

    郭靜靜啞然失笑：「對不起。我明白了。」

    楊飛道：「外資品牌很強大，但他們想絞殺我們的民族品牌，獨占整個市場，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我們再弱小，也能在夾縫中求生存，並伺機反擊。」

    「這麼說來，這是一場不對等的商戰？」

    「當然不對等。我國的日化產業，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來不及成長，就要和專業的拳擊手對打。」

    楊飛這話說得很悲壯，引起了郭靜靜濃厚的民族自豪感。

    她說道：「在來之前，我聽到一些對你不利的言論，你想聽聽嗎？」

    楊飛道：「當然。」

    郭靜靜道：「有人說，你故意挑起這場日化行業的商戰，就是為了占領國內的日化市場？是你逼得國內的其它同行沒有路走。」

    「呵呵！」楊飛淡然笑道，「說這種話的，我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稻草做的？我剛才說了，我們國內的整個日化行業，都是呀呀學語的孩子，誰傻乎乎的，沒事就拿刀子去戳一下專業的拳擊手，惹惱了他，對誰有好處？」

    郭靜靜道：「可是，美麗日化一直搞促銷，其它同行已經經受不住了。」

    楊飛道：「沒有美麗日化，試問哪一家日化企業，能和寶潔和聯合利華抗衡了嗎？在美麗日化成立之前，我們國內有過這樣的日化企業嗎？」

    郭靜靜搖頭道：「好像沒有。只有一家活力廠，也只在超濃縮洗衣粉領域有所作為，最後還倒閉了。」

    楊飛嚴肅的道：「我深刻的懷疑，散布出這種言論的人，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如果真是我們同行散布出來的，那只能讓我們日化人寒心！」

    郭靜靜默默的把這段話抄寫在筆記本上。

    楊飛道：「日化行業的價格戰，是誰挑起來的？明眼人都知道吧？我們美麗集團剛開始是不想應戰的，但後來被逼的沒有辦法，不應戰，就生存不下去了，這才搞捆綁銷售這一套。我在此大膽的說一句：如果我們美麗集團不應戰，其它同行死得更快！」

    郭靜靜道：「你是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楊飛道：「日化行業是哪家的天下？大家看不到嗎？我楊飛代表著整個行業，戰在最前線，承受著對手最密集的火力，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整個國內的日化行業？」

    他越說越激動：「就在前天，我還在尚海召開了一場行業大會，用實際行動，號召大家抱團取暖，集中力量進行自保。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我的好心，不但不領情，還用刀子來刺我，我的秘書蘇盈盈，為我擋了一刀，現在還躺在醫院！」

    「啊？」郭靜靜吃驚的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楊飛肅然道：「魯迅有句名言，學醫是救不了人的，只有從文，才能從精神上改變人的面貌。這些人最擅長的是什麼？不是對敵作戰，而是窩裡橫！」

    郭靜靜訝異的看著他，問道：「聽你這麼一說，你們美麗集團扮演的，還是一個行業的守護者？」

    楊飛道：「守護者不敢說，但絕對是商戰的先鋒官。試想想，國內的市場就這麼大，就算沒有我美麗集團，請問這些份額，又會是誰的天下？是那些只知道刺人心口的小企業的嗎？不可能！還不是被外企瓜分去了？」

    「嗯，有道理。」郭靜靜道，「那麼，民族品牌，和外資品牌，能共存嗎？有沒有這種可能？」

    「當然能共存，也一直在共存著。但這種共存，是不斷競爭的共存。其實，我並不反對正當的競爭，競爭只會加劇行業的發展，也會大浪淘沙，留下最經得起品質和消費者考驗的品牌。」

    「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楊老闆，你覺得，這場商戰，還會持續多久？」

    「很快就會結束。」

    「哦？為什麼這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