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味生香 一百三十 彼此
吳嬸問:「昨天晚上你們都去了哪兒啊?」
大妞看看阿青,又飛快的瞥了一眼小山:「我們先去的韓家,我還在廟裡求了張簽呢,後來我們沿著河看的燈。」
吳嬸笑笑說:「一年也就這麼一回,我也不說你們了,可以後要注意,別一出去就跟丟了似的不知道回來。」
大妞趕緊應了一聲:「知道了。」
「廟裡人多嗎?」
「挺多的,我的腳都被踩了好幾下,鞋都差點兒讓人踩掉了呢。」
吳嬸笑著說:「這時候廟裡人當然多了,而且上元節求姻緣的特別多呢。」吳嬸朝大妞笑,眼神明晃晃在說「我懂的」。
大妞是求了姻緣簽,簽還不錯呢,可是這會兒她根本顧不上這事兒了,青姐的事兒才是迫在眉睫啊,人家都要來提親了。
「河裡有船吧?我記得船上的燈都很好看,往年還有人看燈的時候被擠下河呢。」
大妞只好打起精神跟吳嬸說話。
青姐有心事,小山藏不住話,所以大妞覺得自己肩上任務很重啊。
青姐要是不答應那人的求親,那她得有多難受啊。
可要是青姐最後答應了,那個人讓人來家裡提親的話,到時候叔和嬸兒肯定要問清楚前面的事兒,到時候家裡肯定也不能太平。
思來想去,從小就沒為什麼事傷過腦筋的大妞也開始明白髮愁的滋味兒了。
把早飯對付過去了,大妞去她爹那兒看看,還給張伯泡了一壺茶。
「爹,你今天去藥鋪嗎?」
「上午不去,午後過去看看。」張伯端起茶壺看看上面刻的山水:「你們昨天玩兒的高興嗎?」
大妞心情十分複雜的回答了一句:「高興。」
「是嗎?那坐船好玩嗎?」
大妞愣了一下抬起頭來。
張伯看起來完全是順口問的:「還去哪兒了嗎?」
大妞有點兒摸不清深淺,完全不知道平時總是萬事兒不管不問的親爹突然間怎麼關心起他們來了。
「哦……船上挺好的。」
答完這句話,大妞總覺得哪兒不對。原來打算泡完茶就去陪阿青,可是現在她磨磨蹭蹭的,又坐下來了。
張伯正看方子,一張一張的收在盒子裡的。大妞以前就見過這個盒子,裡面都是些藥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張伯時不時的會拿出來翻翻,還會看著這個在紙上塗塗寫寫。
「爹……」
「嗯?」
大妞小聲問:「你還記得陳公子嗎?」
「記得。」張伯答的有些漫不經心:「不過他應該不姓陳,姓李吧?」
大妞眼睛圓睜:「爹你怎麼知道?」
「你又怎麼知道的?」
「我……」大妞卡了一下殼:「我聽說的。」
張伯看了她一眼:「聽阿青說的?」
這回大妞是真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著自己親爹,好象在個怪物一樣,簡直懷疑自己的爹是不是被別人給冒充了。
「咱們來京的路上我就知道了,」張伯說:「你還記得程家的船嗎?」
「記得啊。」
「程家請我去看病,我一共看了兩個人。一個是程家六老爺,一個人是放下帘子來讓我把的脈,我手一搭上去就知道是誰。」
大妞半張著嘴合不攏。
「這人我曾經天天給他把脈配藥,再熟悉不過了。當時陳公子和小武兩個被接走之後沒有立記得回京,他們就在程家。不管他們是為了避禍還是什麼,總之我們知道的越少,和他們扯上的關係越少,對我們才好。我就開了個方子給他,什麼也沒多說。」
…
「爹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當時怎麼不說呢?」
「這個人身上的麻煩太大了。」張伯把一張藥方放下,又拿起一張來看,支使大妞說:「去把我屋裡架子上那本綠皮的書拿來。
大妞大步流星的跑去拿書,又一溜小跑的回來了。
「爹,給你。」接著她趕緊坐下來等著張伯繼續說。
張伯翻開了書,看了好幾行,然後好象才注意到大妞還在旁邊似的:「你想問什麼?」
「爹,那你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