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195章 使節
臘月二十二,契丹以樞密副使耶律乙辛和翰林學士姚景行為使,到達開封府,兼賀正旦。
把兩位契丹使節安置在都亭驛,文彥博再次召集宰執,議事於都堂。
眾人落座,文彥博道:「觀契丹國書,並未提及雄州一事,而只言賀正旦。館伴使陪契丹使節飲宴時,姚景行言,此事是契丹知涿州楊績擅自行事。契丹已經召回楊績,最後結果未知。」
杜中宵道:「不提雄州戰事,此事就極為可疑了。或者是戰事不久,契丹全軍覆沒,後方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以推說不知。等到了解了消息,再向本朝交涉。」
文彥博點頭:「此事也有可能。雄州正處南北驛道,使節來的時候,曾在白溝驛住了些日子。或許當時就是他們在那裡打探消息,發回契丹國內,再等命令而已。」
想了想,杜中宵道:「殲滅近萬人的大勝,怎麼能夠當作此事沒有發生?契丹人不提,本朝也應該提才對。離年底還有些日子,可命官員,知會契丹使節。同時命雄州的沿邊安撫使馬懷德,以契丹人越境擾民的名度,跟契丹南京道交涉。」
張昇道:「如果契丹南京留守只是推說不知,又該如何?」
杜中宵笑著搖頭:「近萬兵馬被殲,契丹怎敢推說不知?如果這樣說,以後邊境於無顧忌。近萬兵馬契丹南京留守都不知道其去向,契丹邊境豈不是可以隨意進出了?」
文彥博點了點頭:「說的是,還是讓雄州與契丹人交涉。此事雄州占住一個理字,而且著實打了大勝仗,跟契丹人交涉占了上風。」
韓琦道:「還有一點,契丹使節不提雄州一戰,或許也正是等著我們提。特別是雄州,他們不跟契丹交涉,契丹人還真不知道那一戰以底如何。」
文彥博點了點頭:「看來是如此了。可命馬懷德,整理完了此戰的戰果,與契丹人交涉。他手裡還有一千餘俘虜,這些俘虜總有家人,豈會不聞不問?」
杜中宵道:「有了雄州的消息,契丹使節才能說起戰事。」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只能得出這個結論。契丹人只知道近萬兵馬過了邊境,再也沒有回去。這些人遇到了什麼,最後是什麼結果,只怕還是一無所知。他們在等雄州的消息,知道了事情經過,才能跟宋朝交涉。一戰損失萬人,這個數字不小,契丹人豈能不震動。
都亭驛里,耶律乙辛和姚景行相對而坐,中間桌上擺了一壺清茶。只是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用茶的心思,坐在那裡面色不好。
過了好一會,姚景行飲了一口茶,道:「現在得到的消息,是耶律佛奴過境之後,便就落入了宋軍的包圍。新修的車站人已經撤走了,佛奴在那裡搶掠一番,卻沒有傷人。只是後來作戰的時候,附近有兩個村子被潰卒沖了進去,不知死傷多少人。」
耶律乙辛道:「這一戰本朝損失萬人,多年未有之大敗!這個時候,還去管宋人損失多少百姓!」
姚景行嘆了口氣:「有什麼辦法?確實是耶律佛奴越過邊境,而後被圍攻,全軍覆沒。這仗是在宋境內打的,不管我們損失多少人,都無話可說。」
「楊績可惡!」耶律乙辛一拍桌子。「作為沿邊大臣,不知對面布置,便就貿然被大軍過境。而且後方沒有接應,一被圍困,就再也沒有辦法可想!」
姚景行搖了搖頭:「誰能夠想到,宋朝能迅速合圍一萬騎兵?只是一天時間,便就把一萬大軍圍得水泄不通,盡數殲滅,以前可沒有遇到這種事情。楊績只是依照慣例行事,哪裡會想到這個結果。」
耶律乙辛把桌上的茶一口喝的舊,沉聲道:「我們該如何?總不能一直推說不知此事。聖上派我們二人來使,本就要處置雄州一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姚景行想了想,道:「此事難辦,就難在是本朝的兵馬越境,還被一舉圍殲。兩國談判,要麼占住一個理字,要麼打了勝仗。現在兩頭不靠,最是難談。還是等一等,看宋朝如何與涿州交涉。現在一動不如一靜,看看宋人提出的條件,我們再想辦法。」
耶律乙辛恨恨地道:「楊績胡塗,耶律佛奴無能!現在是冬天,河湖冰封,可以縱橫無礙。他手下一萬騎兵,如何會被人圍住,一個也跑不脫!」
姚景行搖了搖頭,一個人倒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