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太難受了，頭好暈。

    沒走幾步，洛星辰就昏倒在了厲寒琛住處外的小公園裡。

    那麼冷的天，如果沒有人發現她，睡一晚怕是會因為失溫而死亡。

    「姑娘？」

    「姑娘？」

    恍惚間，洛星辰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厲寒琛……」

    她以為是厲寒琛來找她了，委屈的想哭。

    眼淚在眼眶凝聚，灼熱，滾燙。

    她想睜開眼睛，但已經睜不開了。

    ……

    厲寒琛住處。

    家庭醫生看了付佩佩的情況，嘆了口氣。「她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厲寒琛站在床邊，揉了揉眉心。「不能保守治療嗎？」

    「甲狀腺癌，算是相對比較輕的一種癌症，存活率也比較高，但她的工作性質導致她長期睡眠不足，壓力過大……何況，她這麼年輕。」醫生小聲安撫厲寒琛的情緒。

    付佩佩的病情也是在這次被洛家榮算計後在醫院發現的，洛家榮在付佩佩的酒水裡下了藥，付佩佩本身就酒精過敏，加上藥物原因昏厥差點猝死。

    幸虧搶救的及時。

    住院期間，陸沉讓付佩佩做了全面檢查，發現她的身體狀況存在很嚴重的問題。

    在這之前，因為年輕，又忙於工作，她很少體檢。

    「我會儘量說服她，讓她退圈。」厲寒琛小聲說著。

    演戲，進娛樂圈是付佩佩的夢想，如果不能繼續演戲，不能繼續勞累，又要離開厲家……她要怎麼生活？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厲寒琛沉默了很久。

    他將這一切歸罪在洛家榮身上，因為洛家榮的下作手段，導致付佩佩的病情加重。

    但洛星辰……

    想到洛星辰，厲寒琛有些煩躁，偏偏……她是洛家榮的女兒。

    他也不想遷怒洛星辰，但洛星辰是洛家榮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就像付佩佩……她如果真的是劉婉華的女兒，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哥……」付佩佩醒了，看著坐在床邊的厲寒琛。「如果……我真的是劉婉華的女兒，你會恨我嗎？」

    「別胡思亂想。」厲寒琛蹙眉，低聲苛責。

    付佩佩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厲寒琛。「哥，你們應該恨我的。」

    「這和你沒有關係。」

    「可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偷走了許妍二十多年的人生不是嗎？如果沒有我，如果劉婉華沒有把我生下來，沒有把我和許妍換走，許妍的人生本應該是多麼美好……」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付佩佩知道，林清秋是個多麼好的母親，她能給許妍多麼強大的精神世界滿足以及物質上的絕對優渥。

    她本應該有三個哥哥的寵愛，從小像是小公主一樣的長大。

    「哥，你不該繼續維護我了，你的關心和呵護，本應該屬於許妍自己，可我來了，你卻要分成兩半，一半給我，一半給許妍。可是哥……你的那份感情，本應該完完整整隻屬於許妍一個人的啊。」付佩佩聲音哽咽。

    「別多想，哥不會不管你。」厲寒琛起身，揉了揉付佩佩的腦袋。「好好睡覺，再說了……不做親子鑑定，你就未必是劉婉華的女兒，一切都是未知數。」

    付佩佩苦澀的笑了笑。「哥，你這是薛定諤的貓嗎？」

    厲寒琛沒說話。

    可能，他確實自私吧……

    不想讓付佩佩接二連三的受到刺激和打擊。

    他怕付佩佩，有個三長兩短。

    厲寒琛承認自己有問題，這二十多年來，他把本應該屬於許妍的關愛給了付佩佩，可二十多年，就是養一隻寵物也有感情了，讓他做到像是許琛那麼決絕的抽身，反目成仇，他做不到。

    「睡吧。」

    厲寒琛給付佩佩關上房門，走到客廳才想起洛星辰。

    她……不會還在門外吧？

    快步走到門口，厲寒琛開門看了一眼，外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鬆了口氣，厲寒琛揉了揉眉心，他最近真的是有些瘋了，居然會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牽扯不清。

    走了也好，她也總算是知難而退。

    他和洛星辰不會有結果，與其她為了目的的接近和糾纏，不如直接讓她死心徹底離開。

    ……

    厲家。

    客廳只剩下林清秋和厲博恆。

    許妍帶著兩個孩子，和顧臣彥來到了院子裡。

    厲司承和厲景煜也在院子裡。

    他們誰都不敢走遠，怕林清秋會情緒失控。

    「媽想要一個結果，沒有錯。」厲司承始終覺得母親沒有做錯，他也沒有錯。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哪有對錯。」顧臣彥搖頭，立場不同罷了。

    許妍沉默的蹲在地上，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大哥可能是……怕這件事刺激到付佩佩，畢竟付佩佩也是無辜的。」許妍小聲解釋，不想讓厲司承和厲寒琛以為這件事兄弟反目。

    「道不同。」厲司承蹙眉。

    許妍抬頭看著厲司承。「哥，謝謝你們從來沒有放棄找我。」

    厲司承別開視線，愧疚讓他不敢直視許妍的眼睛。

    這些年他們雖然沒有間斷的努力尋找許妍，可終究還是找到的太晚了，讓她平白無故受了那麼多的苦。

    讓她坐了五年牢，讓她經歷著一般人無法忍受的可怕經歷。

    「我做不到……不去遷怒付佩佩，就像我做不到不恨劉婉華。」厲司承揉了揉眉心。

    大概，就像當初許琛誤以為許妍是許正國小三女兒，還換走自己親妹妹人生時的感受一樣吧，恨，思緒複雜。

    總之，很難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