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不配碰這張圖。」粗糲如砂石的嗓音中,陳如真感覺到了那股古老的威壓,是他曾經在敖希身上感覺過的龍氣,但是又有些不同。
陳如真語氣里滿滿的嘲諷:「我碰都碰了。你能怎麼樣?」
「撤陣,孤留你一命。」
「敵人想要我做的事情,我當然不會乖乖去做。你留我一命,也不是好心,是需要留我還有用處,對嗎?」陳如真的語氣淡淡的,道出了真相。
「你還能撐多久,凡人?等你力竭,我便切掉你的四肢,割掉你僭越的舌頭。」黑暗中,那爪子合起又張開,已經抑制不住殺意。
「你這麼討厭我,自然不是那個真正想留我的人?那麼背後還有主使之人嗎?」陳如真的神色依然是嘲諷的,並不將對方的恐嚇放在眼裡。
龍王則似乎被說中了心事,他青灰的臉頰邊隱隱顯出了更多的鱗片,而鱗片剛浮現出來就散碎的掉落。龍爪猛然探出。爪子探進門框之時就碰到了那看似輕薄而通透的血色繭壁,然而無法再寸進。
鮮血蜿蜒的從陳如真的手心傷痕流出,流得極為緩慢,陳如真那英俊的臉龐越發蒼白,但他還是笑了:「疼不疼?我記得這種重力型領域法術,碰到會撕裂一樣的疼啊,還是把爪子先收回來吧,萬一力氣大了,扯壞了指甲就不合算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呢,看樣子還能撐很久,倒是你聞著味道不好,是不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
「豎子放肆!」龍王沙啞而憤怒的吼道,從他龍袍的袖中,鑽出了一片片黑色的蟲子,開始附著在那層保護結界之上。爬上去的蟲子被汽化,化為一陣血煙。
陳如真知道它們承受不住軒轅血那異常濃厚的力量,除非給它們足夠的時間和數量,但是他看出來了,龍蠱並不是專門為了對付他的。
「你們把敖希怎麼了?」陳如真問。雖然知道對方未必會回答。
龍王投影在辦公室牆壁上的影子逐漸拉長,他突然發出了粗糲的笑聲,抽回了爪子,而後他顯露出了自己真身凶戾的形態,頭上龍角猙獰,背後一雙巨大而殘破的羽翅展開,半是人形,半是獸形,逆鱗處的胸腔上是一個偌大的孔洞,曾經致命的創傷,現在皮肉已經乾枯,成為了龍蠱所棲息的巢穴。王袍隨著變化而撕扯得殘破不堪,龍王嘶聲道:「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孤要掏出你的心來吃。」
陳如真看清了對方的全貌,心中一凜:「應龍有翅,這是一條死去的應龍,怪不得……龍蠱就是在這具死去的龍的屍體上養出來的嗎……用自己的屍身來養龍蠱,自然可以隨心意操縱。只是龍族高傲,豈能容自己或者同族的屍身被如此糟蹋玷污。這罕見的妖物又是何處而來,沒有事先察覺,是我的失誤。「
雖然這龍王還有生前的一些記憶和本能,但確實是一具屍體,不是原來那個魂魄了,更加像是殭屍中的旱魃,死後進化出靈智的高階妖怪。這也是獵魔師們要捕獵的東西之一。
今晚遭遇的事件太過離奇,他已經不再覺得驚訝,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與自責。儘管如此,陳如真依然保持著冷靜,他得想辦法拖延時間,假如敖希還在苦苦的保護龍首穴的話,他也得堅持到最後,至少堅持到援救到來。
陳如真再次伸手點開了「八陣圖「的 APP,轉到了釋放界面。看到了那隻妖怪。
「不管了,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倒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