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漢末 第二百三十章 幽州再論
幽州和河東雖然地分南北,人隔千山,不過因為張氏父子的關係,不管是他們自己,亦或是外人眼中,兩地都是一體的。
而今隨著張四海聯姻崔氏,又通過崔州平在并州的勸服之舉,諸多并州的郡縣對於幽州也是暗自服膺,如此一來,讓幽州和河東自是變得更加的近了。
不過儘管如此,張放領兵自上谷南下,到開創如今在河東的局面,儼然不是當初的護匈奴中郎將了,而張四海也早也不是當初的幽州商會會長,時移勢易,有些事情自然是需要好好溝通的。
故而此時大廳上的眾人聽完了張四海的心中所想,卻也同張四海一樣,在這樣的場合中,都有意猶未盡之感。
看著坐在上首處的張四海,作為兒子的張放,從來沒有想到自家父親,竟然會有這等見識。
不過從塞外再見之後,張放對於自己的父親就已經是仰慕甚深,而不管是後來的主動移居上谷,又或者讓他領兵南下,卻都是聽從了張四海的意見,這才有了他如今在河東開創的局面。
如此,雖然張放是沒想到,卻也不會驚訝。
「孩兒當初朝夕得聞父親教誨,領兵南下之時也是時時印證,而今想來卻也有些心得。」
眾人見張放此時發話,便都打起精神,看看他們這位少主的氣度如何。
「當初平匈奴,所仗著不過是我上谷兵上下一心,將士勇猛應命,紀律嚴明。而後下虎牢會盟軍,更覺得用兵之道,兵馬錢糧,無物可缺。及至洛陽被焚,我等奮死拼殺,救得十數萬洛陽百姓,得以立足於河東,到此時,我又有所悟。兵馬,錢糧,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卻是得人,不得人,自然無兵無馬,不得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有穩定的錢糧,而得了錢糧,有了兵馬,自然就能夠自保甚至開疆裂土!」
「當初南下何意,身為護匈奴中郎將,自當心中有責任。而如今身為河東太守,自該為河東百姓謀福。我雖入仕時間不長,可是這些還是明白的。」
「父親所說,重商惠民,自能得百姓擁護。我自是覺得是正理,不過還應加上一條,商者也當有所限制!既然身在治下,也該有身為治下之民的自覺!若如不然,倒也不必對商者客氣!」
「放兒所言,倒也明了。不論是要重商,或者重農,施行何種治政,幽州或者河東,務必遵循法度。不服者,自然也就不必對其加以保護!」張四海為張放的這番話做了總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而今隨著勢力和地盤的擴大,張氏父子固然水漲船高,又即將從行商的身份進階,可是這種身份畢竟不是正經。跟隨他們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鄙薄的心思念頭,可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要想讓所有人對張氏父子都心悅誠服,自然是不可能的。而如今有了這麼一番話,想必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張氏父子,自然不會局限於當下的局面,而要開創更大的局面,重商或者重農,都不是根本,不過是種種不同的治政手段,都是為了能夠保證其軍心和民心不墜的方法。
張四海的這番話,自是借著張放的闡明而加以了引申。
這樣的論調,在他的心中自然是顧名思義,不言而喻的。張放能夠在這些年的歷練和體悟中,逐漸的跟上張四海的思路,對於這一點,張四海自然是高興的。
從重生以來,他多多少少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做些什麼出來,爭雄於世,固然值得,不過能夠將身邊人的思想加以影響和轉變,無疑會讓張四海更有些成就感。
在張四海看來,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以來,直到漢末黃巾之亂起事,原本一潭死水一般的思想界,是有機會重現百家爭鳴的盛況的。
想諸葛重法,兼通機關陣法,曹操更擅長兵家詐術,及至三國乘勢,卻又爾虞我詐縱橫之術頻仍。
然而這些的結果卻造成了後來的五胡亂華,儘管張四海將養身體,也未必能夠活到五胡亂華的時代,可是他總是不希望那許許多多的留下英名的時代精英們都虛耗了自己的能力,枉費在內鬥之上。
把眼光放遠一點,中國人雖多,可是地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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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張四海,沮授和田豐,亦或者是張放和郭嘉,還有趙雲,張合,高覽,臧霸等等此時幽州上下的人物都趁著張四海這次的親事,齊聚在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