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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千秋早就習慣了司南的一笑一顰，習慣了他總是在身邊。沒有他的時候，形單影隻的孤獨感總是揮之不去，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能聽見空氣中的回音。

    她下樓，司南早就在樓下等她。待見到她脖子上那條當年他送給她的紅圍巾時，司南眸色中似有光彩流動。

    正圍著同款情侶圍巾的他，臉上不可抑止揚起的好看笑容，這是彼此間的低伏和退讓，也是經年累積的心意相通。

    去到圖書館，坐回他們常坐的位置。天依舊是那麼藍，陽光依然同樣透亮，枝椏又光禿了幾分，萬物更迭中，他們的心緒也較之前又有了那麼一點的不同。

    所有人都在初戀這場生澀的磨合里，一點點變得圓潤與順從。

    蘇千秋從書架上取下才看了一半的那本書，一打開，裡面掉出一張信紙。

    字體清秀俊逸，是她早就熟稔於心的樣式。

    「蘇千秋，我喜歡你。

    你大概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但我知道。

    你之於我，就像水之於魚般。

    你不理我的那幾天，我就像擱淺在沙岸上，徒勞的張著嘴，卻沒有一絲空氣能夠流入肺中。

    這種叫人窒息的恐懼，我不想再試。

    我一直戴著面具活著。在他人面前，我總是把自己偽裝成完美；唯有在你面前，我才是真的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我總是過於隨意的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加諸於你，對於這點，我很抱歉。

    因為太喜歡你，我的不安全感如影隨形，我總是怕在下一個路口，你就會撇下一個乾淨利落的「再見」，然後轉身離去。

    我喜歡你，這種喜歡在我心底埋藏了很多年，它在那裡發酵醞釀，以至於我每一道的夢境裡，都是你的氣息。

    而今終於能夠和你在一起，這讓我不勝歡喜。

    我可以感受你的體溫，品嘗你的味道，但我還想要你的更多。

    於是我又貪得無厭的，想要分分秒秒都和你在一起，把你的身影囚禁在我的目光之中，唯我一人獨享。

    我的自私一定讓你很為難。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努力將自己變得更好。

    但無論如何，我想讓你知道，就算你煩我、厭我、膩我，我也會寸步不離。

    唯獨你，我想你永遠專屬我一人；唯獨你，我永不會拱手相讓於人。

    我喜歡你，遠勝於這世間的一切。我也想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

    愛你。司南。」

    蘇千秋這輩子第一次收到手寫的情書，儘管字裡行間甜得發膩，她還是忍不住來回看了兩遍。不經意間抬眼對上司南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她臉上微微一紅。

    司南起身走來，將她堵在那狹窄的書架之中。周遭一片靜謐，可是蘇千秋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這是圖書館最裡面的幾層書架，鮮有人至。可是當司南毫不客氣的吻上她時，那種害怕被人窺見的驚惶感叫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幾分。

    司南在她耳邊，將那情信又重頭到尾背了一遍，最後他貼著她的耳朵，說：「我想你永遠都是我的。」

    他的聲音像是經年釀造的陳酒，沙啞低沉又充滿欲望，叫她仿若醉酒般，兩頰醞起兩坨緋紅，那副不勝嬌羞的美，叫司南又是心頭一癢。

    年少時期的愛戀，總是在一起又一次的爭吵里，在一場又一場的分分合合里習慣著彼此，雕琢著自己。仿佛唯有如此，感情才能歷久彌新。

    轉眼間便到了年底，學校里的雜貨店開始一年一度循環播放《jingle bell》，不少人在宿舍陽台安上了塑料的聖誕樹，配上一串又一串星星點點的彩燈，給夜色增添了幾分流光溢彩。

    到了平安夜這天，蘇千秋宿舍里的幾個姑娘從白日起床便擠在客廳里的穿衣鏡前開始了梳妝打扮，補了一遍又一遍的水，敷了一片又一片的面膜，嘴裡抱怨著皮膚狀態不好，手上卻忙個不停的往臉上抹各種眼花繚亂的彩妝。

    「哎喲！天！千秋你就穿成這樣出去啦？！」有人驚呼。

    「啊？」蘇千秋低頭看了看，她穿的依然是平日那件深藍色風衣，咋眼看上去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