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難為 第五章 好哄的如宋
地宮終年不見天日,只有最頂端有一方天窗,是格外開恩賜的,每天僅有半個時辰的陽光,其餘照明,全部靠蠟燭完成。
地宮最底端,一女子立於巨蟒面前,一人一蛇對望而立,仿佛在做最後的角逐。
如宋沒好氣道:「你明明修成了正果,還裝什麼野獸,來公主府中,難道是圖謀不軌?」
金赤蟒道:「你不也一樣?這地宮遮風擋雨,又天天定時定點給飯,神仙日子!」
如宋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讓步了?」
「吃素也可以,就這一次,反正我看那個流章也不順眼,正好讓他出出醜,不過我給你了這麼大個面子,你今後該怎麼報答我啊。如宋公子?」
如宋斂了眸子,從身後掏出一把青菜,遞上前去。
那巨蟒溫順地低下頭顱,旁人聽不見,一字一句卻都毫無遺漏地灌進了如宋的耳朵里。
「今兒個給你個面子咯,長期吃素我可會營養不良的!」
在眾人的驚呼下,金赤蟒生吃了幾口菜葉子,那流章大驚失色,忙將一邊的侍從叫來,俯身耳語道:
「天底下還有吃草的蛇?還是蟒蛇?」
侍從拱手顫顫:「公子屬下,屬下實在不知啊屬下也沒見過吃草的巨蟒啊」
但眾人親眼所見,眼前的金赤蟒不僅沒有傷害眼前人,並且確實生吞了兩片綠葉子,如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笑,起身躍上看台。
流章拱手向公主笑道:「妹妹確實得了個好馴獸師,可比前幾年那個老頭子強多了!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前幾年?如宋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他死死盯著面前的流章,卻發現流章也突然看向他,且眼底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如宋急忙望向別處。
府外,流章大步走在花園之中,可謂是灰頭土臉地離開了公主府,才剛出了門,屬下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公子!屬下無能!那蟒蛇是出了名的兇殘,屬下又將它餓了三天,今日實在不知是怎麼吃錯了藥啊!」
流章將文扇收起,指著那侍從的腦門,惡狠狠罵道:
「你叫老子顏面盡失!本公子乃國中第一猛男,怎麼送了個吃素的玩意兒!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那侍從也不敢反駁,只是又磕了幾個頭,隨即在流章的大罵中落荒而逃,看著遠去的背影,流章咬著牙,搖著手中的文扇,向一邊的侍從道:
「把他餵給那條蛇,蛇吃素,本公子可不是吃素的。」
回到寢殿後,裊裊心情大好,宮女們為她換著衣服,如宋則在門口侍弄著福寧貓,待換好了衣服,洗漱好了,宮女們紛紛退下,如宋才走進去,將貓抱進去。
裊裊接過貓,如宋低著聲音問道:「公主之前還有一位馴獸師?」
辛夷點點頭,玩弄著貓的兩隻小爪子:「我聽聞是有的,只不過我不太記得了,你也知道,上次大病一場後,我忘記了很多東西。」
如宋沉默半晌,繼而又問道:「流章公子也記得那馴獸師?」
辛夷將貓放下,起身直逼著如宋的眼睛,走進兩步,逼得如宋連連後退兩步。
「你倒是對那馴獸師很感興趣嘛!怎麼,你也物傷其類?」
如宋不再後退,而是正視上了她的眼睛,直言道:「公主不覺得,叫一隻猛獸咬死一個馴獸師,對他來說是最殘忍的死法?」
「可馴獸師本就承擔著這樣的風險。」辛夷有些心虛,但還是在氣勢上不願輸給眼前人,「更何況,孤已經厚葬了他,厚待了他的家人!」
如宋不再言語,眼眸轉向一邊,壓低了聲音道:「今夜我身體稍有不適,公主還請自便。」
言外之意,她今天晚上不哄她睡了。辛夷連忙好聲好氣道:
「哎呀,如宋!如宋姐姐,我那時候小,不懂事嘛,我現在又不會拿你去餵猛獸!」
如宋看了一眼辛夷:「那今日讓我下去餵巨蟒吃素的,是誰?」
辛夷自知理虧,便低下頭嘟嘟囔囔道:「我我我知道你技藝高超下去肯定」
還沒等她說完,如宋便沒了耐心,他在心裡恨恨道,早知她是一個殘暴無道的人,自己居然還寄希望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