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讓』也就漸漸減少了神之力的動用。

    無論是第九人子還是啟之子，又或者是奈瑟以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還有他最大的目標，奈瑟。

    這些人都是他的敵人，都侵犯了神的領域，不動用神之力很難殺死他們。

    眼前的弗拉雖然同樣需要清除，但是他和奈瑟等人同樣不是一個陣營。

    他站在了人類陣營，看似和奴役人類的神對抗，但是人類是離不開神的。

    弗拉掌控人類的力量，讓被馴化的聖力發生本質改變，以及人子中還蘊含著第九人子以及啟之子這兩個叛逆，這是『讓』所沒有預料到的。

    這讓他原先的計劃出現了問題，並且損失了人子們這張王牌，但是事情還沒有糟糕到完全無法挽回的地步。

    「牧鞭對你們其實還是有著威懾力的吧。」『讓』得出了一個結論。

    夢境世界的牧鞭自然不是真品，歷史上第九人子和啟之子也都曾經反抗過神，牧鞭這個源自於神，象徵著神管理世界權力的物品，好似便沒有什麼用了。

    之前他們兩個突然反叛殺死另外的人子，好似便已經突破了牧鞭的限制，然而實際上卻不是如此。

    牧鞭並不僅僅只是象徵這個簡單，哪怕夢境世界的這個複製品，同樣也具備某種偉力。

    而阿九和啟之子也並不是全盛狀態，他們雖然反叛，但是人子的身份也不是那麼容易丟掉的。

    所以他們之前的行動其實是一種部分無視牧鞭，然後形成了一個『斷章取義』的效果。

    『讓』想起自身下達的命令，『牧羊犬叛亂，殺死他們。』

    這兩人沒辦法完全無視掉這條命令，於是他們無視了前面的牧羊犬叛亂，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殺死他們，然後十分默契的對其他人子動手了。

    這便是他們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卻在那個時候突然動手的原因。

    很顯然之前這些人子身上也有著一些限制，諸如和諧友愛，兄弟團結，不能反叛神等等約束。

    這兩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抗這夢境中的牧鞭，但是卻不能完全的無視。

    否則的話，這兩人也不會互相忌憚這麼久，就算他們真的不是同一個陣營，但是『讓』起碼也算是相同的敵人。

    在『讓』被弗拉牽扯住一部分力量的情況下，絕對是出手殲滅他的好時候，結果這兩人卻沒有動手。

    而事情也正如同『讓』所推測的一般，阿九有心直接對『讓』出手，將他徹底殺死，但是為了對抗的牧鞭的限制，他必然需要耗費不小的力量。

    反倒是啟之子，便能利用這一點，以『反反叛』的名義對他出手，將他們的人子本質奪走。

    這才是他們現在相互忌憚對持在一起的原因。

    「那麼你們就退下吧，還有你，弗拉！」『讓』手持著牧鞭，再一次下達了命令。

    一股無形的束縛便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

    弗拉的聖力一衝，便將這束縛消退，但是卻也感覺到了聖力池的傳來了一絲空虛的信息。

    『讓』不捨得使用本就不多神之力，弗拉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夢境時代的聖力池此刻規模並不大，因為人類還未繁衍開來。

    而現實中的聖力池雖然龐大，稱得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是那些聖力卻被一代代修士馴化的過於馴服了。

    回到現實，他依舊能夠讓自身的聖力恢復本質，但是想要如同現在這般，掌控整個聖力池，卻沒有那麼容易了。

    在沒有援手的情況下，再戰鬥下去，反倒是沒有什麼意義了。

    看到『讓』收回了三刃劍，弗拉也開始後退，艾登和莉娜兩個對視了一眼後，跟在了弗拉的身邊，一同退到了山腰處的羊圈處。

    對於『讓』的打算，弗拉有著一些猜測，他估計是想要以這些『羊』作為威脅，讓弗拉再一次成為他手中的利刃。

    而這種打算也確實有著很大的成功率。

    在那些和神為敵的不少人中，他們對於羊的態度可不是那麼的友善，同時這些羊也是最好的工具。

    弗拉可以預料，自己現在如果回到現實，並且依舊為了人類而戰，但是那些人類可不會領情，反倒是會將弗拉當做是忤逆神的叛逆者。

    因為現實之中的人早已經被馴化，他們心中只有著神。

    為人類而戰的人，在人類本身都只是神的財產的情況下，他和之前又能有多大的區別呢？

    這個時候，弗拉有些明白，為什麼教會之中那些升階段的修士，為什麼會不太想管事了。

    升階段修士雖然不像弗拉那邊能夠觸及聖力池，但是自身的聖力同樣也在道路的作用下發生了變化，他們之中不乏有著想要拯救人類的存在，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類不需要他們拯救。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為什麼你要讓我看到光。

    這是一部分人的心態，他們甚至會怨恨那些想以光拯救他們的人。

    更有著一部分人，沉浸在黑暗中，並以其為榮。

    弗拉自然也要面臨這樣的情況。

    他看著羊圈中，那些有著『純真』眼神的羊們，明白以後自己也要面臨這些問題。

    他守衛的人，在某些時候和迫害他們的人反倒站在一邊，對抗著自己。

    那些人不會理解他，甚至會憎恨他，這些都是可以預料的。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背負著一切。」弗拉看著這些羊，內心一片安寧。

    另一邊，第九人子和啟之子也退出了山上，然後快速的消失在了對方的視野之中。

    這第十天的白天，便這樣過去，第十夜漸漸到來。

    和阿九完成了溝通，了解了山上發生一切的奈瑟，此刻倒是沒有半點慌亂。

    那一輪明月漸漸浮現，特里也再一次山上，換取了一隻死去的羊。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子在山上，在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