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透過林木的樹隙間射進來，將隨風顫震的樹影光暈印在溪水上，咚咚水聲填滿了天地，水流從上方飛泄奔流而下。

    身前就是水潭了。

    我跪在水潭邊，俯身伸頭，雙掌按著潭邊的岩石上。將頭探入水裡，潭水很涼，猶如秋水，將目光注入水潭深處，突出的一塊岩壁遮擋了光線，潭底竟然漆黑一片，這樣就沒辦法確定雙冰屍的具體位子，只能下到水潭再找了。

    我把頭從水裡抽回來，水珠小瀑布般從我的頭髮瀉下，跟著呆了一呆，緩緩俯身。瞪大了眼睛，看著溪水中自己的倒映。

    轉了十六年的陽壽給葉小晴後，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尊容。

    老了，真的老了，連鬢角都有些發白了。

    三十八歲嗎

    葉小晴見我神情古怪，問道：「你不是認不出水中的自己吧」

    林東道：「還不是為了救」

    我打斷了林東的話，沒有讓他說下去，她把自己獻祭給了我，足足四年用自己的命續我的命，每天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要不是張老漢告訴我，她就沒打算告訴我。我一個大男人為她做這麼一點，就要滿世界的去說向她倒苦水嗎轉而道：「水潭底下光線不好，看不清，只能下水找。」

    可惜孫盜夢不在，要不可以借他的民工帽一用，上面的手電必然防水。

    正準備脫衣服下去。

    林東拉住了我道：「要不，我來吧。」

    我詫異的望著他，水性我可不比他差，我可在水鬼的手底下救過他，而且我現在應該達到了一香後期，就算有情況也能應付，問道：「為什麼」

    林東道：「你身體不好，還是我來吧。」

    身體不好他真把我當老人家了，雖然是三十八歲的身體。但我還有一顆少男的心，林東有些哀傷的道：「你真的老了很多，看起來都不止四十了。」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水潭底下不知道什麼情況，萬一有那啥。林東也應付不，脫去外衣，露出還算健壯的上身，散發出懾人的陽剛魅力，小妮子不動聲色的別過了俏臉，佯裝沒看見的樣子，俏臉卻紅了起來，再伸手把長褲也脫掉。她可能餘光瞄到了，翠聲罵道：「流氓。」

    多冤枉啊，我也沒叫她看啊。

    噗通一聲入水。

    向著水潭深處游去，水潭下雖然視線不好，但並不是特別深，下到寒潭最底下就四處找了起來。

    我感覺不對勁。

    因為沉下水時，並沒有感到潭水溫差巨大的變化，老爸跟葉叔叔都是被冰封的，那寒氣能瞬間將人凍住，可見溫度之低，別的不提，就他們兩身上冰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必然會導致水流更加冰冷，但都沒有。

    在寒潭底下找了一圈也沒見蹤跡。

    找錯水潭了不可能啊，我跟林東剛才在崖上確定過了，沒理由出錯，而且附近也就這一處水潭。

    雙腳交錯用力一蹬，飛快的往上浮去，憋不住氣了。

    林東見我冒頭，追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再下去一趟。」心裡卻不抱大多的希望了，剛才從種種跡象來看，雙屍應該不在水潭底下了，極有可能讓搶先一步弄走了。

    又在水潭底下找了一圈，水潭也並不大，幾乎都被我找遍了。

    冰屍已經被人撈走

    會是誰搶先一步把我老爸跟葉叔叔撈走，他這麼做什麼意圖，心裡一陣煩躁，原本以為復活了小晴，然後把老爸跟葉叔叔挖出來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現在願望落空了，心裡煩躁更主要的還是小晴沒有死後的記憶。

    林東見我又兩手空空的上來眼神黯然，問道：「找遍了」

    我接過他給我的毛巾把身上擦乾，說道：「找遍了，應該有人搶先一步把人撈走了。」穿上衣褲，背起書包，說道：「走吧，先離開青城山再說。」

    卻發現葉小晴絕美的臉上神色有些扭捏，問道：「怎麼啦」

    她柳眉輕顰，想說什麼，卻又不說。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身體空置了六年的時間，難道出了問題，道：「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她眸光微微閃動的望著我，還是搖了搖頭。

    隨即我發現她額頭跟瓊上都有細碎的汗珠溢出，心下瞭然了，現在可是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