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洗天下 第八十四章西北風
飛機在雲層上面穿梭著,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飛機終於落回了地面。以龍烈血的鎮定,到了此刻,他依舊有一些如夢如幻的感覺,他覺得他的人生軌跡就在他上飛機的那一刻,就像飛機的飛行航線一樣,在天空中划過,一下子,飛到了很遠的地方,這個改變是如此的明顯,仿佛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但就是這樣明顯的近在眼前的改變,自己卻不能阻止,甚至無能為力,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嗎?冥冥中,仿佛九重之上有一雙巨大的無形之手在操縱著眼前的這一切——
如果自己小的時候沒有接受過父親嚴格的訓練……
如果自己沒有報考西南聯大……
如果自己在軍訓的時候老老實實,不要和雷雨產生衝突,不要得罪那個副校長……
如果自己沒有養成早鍛煉的習慣……
如果自己沒有修煉《碎星訣》……
有太多的「如果」,但那些「如果」已經成為了歷史。
龍烈血在飛機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胡先生,想到了裝在玉盒內的普洱茶,想到了和胡先生見面時的情景,想到了胡先生所說的那些話,還有……胡先生所寫的那個九畫的字和他的賭注,龍烈血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飛機落地時產生的顛簸讓龍烈血從那種迷夢般虛幻的感覺中清醒了過來。
「我們降落的這個地方是隴甘省玉泉的第一空降軍基地的機場,受勛的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到時候,軍中的幾位首長和司令員都會來到這裡,秘密參加你的授勳儀式,當然,表面上,幾位老總都是來參觀第一空降軍演習的,到了現在,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這支部隊,就是目前社會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全軍第一支成建制的快速反應部隊。」
隋雲這麼一說,龍烈血一下子想起來前兩天在學校里見到的各種報紙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
「那前幾天報紙上報道的針對東突恐怖份子的行動是不是這支部隊的直屬特種大隊執行的?」
隋雲點了點頭,隨即,他笑了笑,有一點惡作劇的味道。
「你爸爸就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那次行動也是由他親自指揮的。」
龍烈血的表現有些出乎隋雲的預料之外,聽到這樣的消息,龍烈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一樣。
隋雲看了淡定的龍烈血一眼,感覺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龍烈血是不可能知道這樣的消息的,他對龍悍實在太了解了,他不會做這樣沒有原則的事,該保密的東西,就算是他的老子也別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飛機的速度慢了下來,當飛機窗外的圖像固定在外面停泊在機場上的一排塗著迷彩的軍用運輸機上的時候,飛機終於停下來了,機翼處的發動機也停止了轉動,機上的乘務人員從外面打開了艙門,肅立在一旁,外面飛機的旁邊,也停好了一輛吉普車。
站在飛機的艙門口,還沒有出去,龍烈血就已經感受到了這裡勁吹的西北風中所夾雜的烈烈之氣,寒冷,乾燥,彪悍。如果說mk的氣候如一個婉約溫柔的女子的話,那麼這裡,無疑是一個以血為酒的男兒。這裡的風,吹過草原,越過戈壁,帶著寒冷與風霜,把無數西北男兒吹得如刀鋒一樣鋒利。
站在飛機艙門口,龍烈血就被遠處的一座山脈吸引住了,遠遠的,一條如巨龍般巍峨的山脈橫亘在天之南際,那山的山腰之下是一片翠綠,而在山的頂部,則是一片皚皚的白雪,如一件銀亮的盔甲般,披在那青色的巨龍之上。
坐在車上,龍烈血的目光依舊無法從遠處那巍峨聳立的山脈上移開。
「那是祁連山。」隋雲也看著遠處的山脈,第一空降軍的基地內,載得最多的樹是沙棗和青楊,車在路上,透過樹與樹之間的那些空隙,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的景色,「那就是漢代大將軍霍去病出臨洮,過燕支山大破匈奴後,匈奴人歌中『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的祁連山。烈血,你是學歷史的吧,那一段反擊匈奴的歷史你應該很清楚!」
龍烈血點了點頭,目光從遠處的祁連山上移開。
「對那一段歷史,我曾經做過一點研究。」
「噢!」聽龍烈血這麼一說,隋雲到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龍烈血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