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將盡 卷八:古墓謎雲亂生死,今人妙手泯恩仇 第八卷第十七章:(biáng)當酒
傍晚,苗寨小道上,兩個人正冒雨前行。
「益州的太陽,南詔的風,苗疆下雨像過冬。」江笑書念叨了一句不知哪裡聽來的諺語,隨後拿肩膀頂了頂身旁的盛於燼:
「誒,你們益州真有那麼熱麼?」
盛於燼不假思索的說道:
「熱得很,格狗日勒,每年夏天的時候,簡直像火爐。」
「好傢夥,還好小爺我是秋天來的益州。」江笑書聳聳肩,隨後搓搓自己肩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唔不知道南詔的風是什麼鬼樣子,可這苗疆的雨倒真是邪門到了極處,明明看著不大,落在身上卻冷到骨子裡去了。」
「你幹嘛不穿蓑衣呢?」盛於燼抖了抖身上的蓑衣,雨水四濺。
「他娘的,別抖了。」江笑書忙不迭跳開,躲避灑下的雨水,隨後他斜睨一眼,不屑道:
「去,誰穿你們這破玩意兒,丑得要命,活脫脫一個大撲棱蛾子。我若穿上它,哪裡能彰顯出我的英俊瀟灑、風流阿嚏!唔嚕嚕,冷死老子了」
「搞求不懂」盛於燼看著他落湯雞的模樣,不解的搖搖頭。
江笑書不屑:
「東坡居士說過——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小爺我這叫做名士之風,你懂個阿嚏!」
盛於燼若有所思——原來這東坡肉還會吟詩作賦,怪不得賣得死貴
哼哼,被老子震住了吧?江笑書見對方低頭反思,不由得得意起來。
「江大哥、盛大哥」一道聲音打斷了二人的思緒,抬頭一看,卻是向依靈拿著傘迎了上來。
「江大哥,我來接你。」向依靈小跑到江笑書身邊,將傘分了一半過去。
「哎,慢著慢著,不需要。」江笑書立刻推回了傘。
向依靈不解:
「怎麼了?」
江笑書立刻將方才東坡居士的一番言論重述一遍,隨後道:
「所以,我這可是名士之風,若是接了你的傘,豈不是大煞風景?」
向依靈驚訝道:
「原來這就是名士之風啊。」
「那當然了。」
「可我覺得還差了不少呢。」
「哦?」
「江大哥應該把衣服褲子都脫光才對。」向依靈嚴肅的說道。
江笑書一愣:
「啊?」
「既然提到名士,我就想起醉侯飲酒的故事了。」向依靈一本正經道:
「劉醉侯乃「竹林七賢」之一,當然是大大的名士了我聽說啊,他在家中飲酒,客人來訪,卻見他赤身裸體,席於屋中,客人大驚,問其原因,醉侯反道:『我以天地為房屋,以房屋為衣褲,你們怎麼鑽到我褲襠里來了。』千百年來,這故事都為人們津津樂道呢」
向依靈眼珠一轉,隨後續道:
「江大哥學東坡居士淋雨固然是很好的,可不免有模仿之嫌我看啊,不如把東坡居士和醉侯結合,江大哥若能赤條條的淋一場雨,豈不是空前絕後,傳為後世的一段佳話?」
見江笑書瞠目結舌,向依靈奇道:
「咦?江大哥怎麼還不脫?需要我幫你麼?」
說罷,向依靈竟真的作勢去扯江笑書衣帶。
江笑書哪裡還裝得下去,立刻灰溜溜的鑽入向依靈傘下:
「得得得,我打傘就是了,怕了你了」
江笑書苦起臉——這年頭的小妞兒一個比一個聰明,可越來越不好騙了,真是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向依靈嫣然一笑:
「原來江大哥的名士風度也沒那麼多嘛。」
江笑書沒好氣道:
「差不多得了啊,我看你認識柳伶薇不到兩天,好的不學,牙尖嘴利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誰知身旁少女反倒下巴一揚:
「柳姊姊才說不過我呢。」
一旁的盛於燼聞言悚然一驚——連柳伶薇都吵不過向姑娘?怪不得她幾句話就能壓下江笑書的氣焰呢
「難怪,」江笑書打趣道:
「原來你先前斯斯文文的模樣也是裝出來的是吧?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