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將盡 卷八:古墓謎雲亂生死,今人妙手泯恩仇 第八卷第七十章:論道
回房後,江笑書癱坐在椅子上,取出了酒葫蘆,拔開塞子,深深嗅了一口一口:
「嗯好酒好酒。今兒忙得頭髮都要掉光了,這下可得得好好犒勞犒勞自他娘的!」江笑書騰一聲坐了起來,一臉驚恐的盯著門口。
「砰!」門被撞開,一道咋咋呼呼的身影先竄了進來:
「江笑書,我們有個問題。」果然是他倆。江笑書長嘆:
「我的問題比你們大多了。」
「誒?你也有?」柳伶薇顯然沒料到:
「是什麼?」江笑書抬眼望著盛柳二人,連說話的勁兒都欠奉。格狗日勒,他在幹什麼?
盛於燼皺眉。
「看我幹嘛?」柳伶薇看看自己,隨後突然明白了,叉腰怒道:
「好哇,你又想罵我催命鬼是吧?」江笑書卻清清嗓子,啪一抱拳:「誤會誤會,柳女俠英姿颯爽、逢機立斷,苗疆上下,誰不交口稱讚?哪裡和催命鬼掛得上邊兒?」可柳伶薇卻不買他帳:「去,少來這一套,現在叫我柳女俠,下一次還不是照樣陰陽怪氣,我才不信你咧!」這招也開始不管用了啊。
江笑書撓撓臉。柳伶薇瞪著江笑書,非要他給個說法不可。所幸,盛於燼開口了:
「這個問題,我們想了很久都沒明白,你要認真回答。」
「看你這嚴肅的模樣,該不會是老婆跟人跑了罷?那我可沒轍」江笑書打趣道。
柳伶薇直接一把將江笑書扯了起來:
「哎呀,別貧了,認真聽。」見江笑書正襟危坐,盛於燼便緊閉了門窗,這才低聲道:
「我和柳伶薇剛剛在千戶寨走了一圈,走訪了那幾十戶人家。」這幾十戶的男主人,自然是當年欺辱朱煜錦的那群孩子了。
江笑書微微點頭,示意對方說下去。盛於燼道:
「我問他們,可還記得朱煜錦麼?他們皆是一愣,隨後便大罵朱煜錦狼子野心,將苗疆諸部害得那樣慘,真是罪無可恕可當我問他們近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時,他們卻紛紛說那時候還是孩子,哪裡記得到這許多」
「我給他們提示,說有關朱煜錦被欺凌的事情,才有人支支吾吾開口,他們說,阿龍是當時的孩子頭,正是他帶頭欺凌的朱煜錦而真正導致朱煜錦殘廢的,卻是阿遠,那一天,朱煜錦被架了起來,扒下了衣褲,阿遠手一揮,便將一包藥粉全倒了進去,朱煜錦慘叫著倒地,隨後便昏迷了,孩童們以為死人了,便一鬨而散據說當天晚上,有人曾在白水河見到朱煜錦,他泡在河中,身邊的水竟在一滾一滾的翻湧」
「這是!」江笑書大震,心中湧起一個可怕的猜想。盛於燼點點頭:
「正是用來調土的生石灰。」江笑書臉色凝重:
「皮膚沾染少許生石灰,都灼熱難當,若是再碰上水,簡直不亞於烈火灼烤!他娘的,那可是一袋,整整一袋」盛於燼同樣握緊拳頭,而柳伶薇雖已聽過一次,可這時臉上仍露出不忍。
「後來呢?」
「朱煜錦失蹤了,可根本沒人在意,又過了段時間,向姑娘的父母回了苗寨,還把失蹤多日的朱煜錦帶了回來,眾人見他除了更沉默寡言外,再沒什麼別的事,便更沒當一回事了我當時聽完,便去了阿龍、阿遠家。」江笑書瞥了他一眼,雖然此時他語氣平靜,可江笑書仍能感到他當時的憤怒。
「先是阿遠,聽我提及了這件事,他卻表現出一副很冤枉的模樣,他說,那件事之後,他爹娘曾處罰過他,就連藤條都打斷了兩根呢。」
「哈,好重的處罰。」江笑書忍不住譏諷。
「隨後他把他父親請了出來作證,那老頭子想了半天,才點點頭——是啊,那年收成少了近兩成呢,全因阿遠糟蹋了家裡的那袋石灰,可把我氣得不輕,把這小子抓來狠狠揍了一頓」
「阿遠對我說,你看,朱煜錦受了欺負不假,可我不也挨了打?想來卻也算是抵平了。」
「之後,我去了阿龍家,一提起這事,他立刻便興奮了起來,說他自小便看穿了朱煜錦歹人的面目,所以才做了那些事,可惜那時年幼,沒能徹底弄死朱煜錦,才讓苗疆遭受無妄之災」江笑書聽罷,沉默半晌,才問道:
「動手了麼?」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