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曲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心
"馮伯將桌上的菜餚,都掃了個乾淨,這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
「阿伯,您用完膳了,我送您出去。」白芷說道。
馮伯瞪了她一眼:「你這是趕我走?」
「不是……」
「我是你家姑娘的客人,你不過是個婢子,是個下人,你家姑娘對我都客客氣氣的,你哪兒來的膽子這般對我說話?」
馮伯猛地一拍桌子,將白芷嚇了一跳。
「怎麼了?」半夏挑了帘子進來。
見到半夏,馮伯立馬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半夏姑娘,無事,只是這小丫頭年紀小,說話過分了些……」
半夏看了白芷一眼,對馮伯說道:「這樣啊,那請阿伯多擔待。」
「哎喲,半夏姑娘這般說,就折煞我了。」
「阿伯可用晚膳了?」
「用完了,用完了。」
半夏點頭:「姑娘特意吩咐我,讓我來送阿伯出去。」
馮伯聽了,喜笑顏開,又瞪了白芷一眼,笑著沖半夏說道:「我一個老伯,得阿念姑娘這般照顧,真的感激不盡。那就有勞半夏姑娘來……」
半夏笑笑:「無妨。」
半夏領著馮伯出了後門。
馮伯朝半夏作了個揖:「多謝半夏姑娘,那明日……」
「明日阿伯您便不用來了。」
「啊?」馮伯愣了片刻,問道:「可是我說錯了什麼話,得罪姑娘了?」
半夏笑道:「阿伯是姑娘的客人,怎麼會這般想?姑娘不過是因為看著阿伯做工辛苦,怕阿伯來去勞累,這才不讓阿伯來的。」
馮伯有些尷尬:「這樣嗎?那……」
那那些菜餚怎麼辦?那些他便是連過年,都捨不得吃上一口的菜餚怎麼辦?
他還想著明日去置辦一身行頭,讓人瞧見他的氣派呢!
「那什麼?」半夏明知故問。
「半夏姑娘,不是阿伯我貪戀什麼,只是今日姑娘也說了,我這病症,吃藥雖然能吃好,但是若不吃肉,還是會復發的……」
半夏掩嘴一笑:「這點兒,姑娘早就考慮到了。這入秋了,許多病人都同阿伯一樣,需要吃些溫補的東西。所以姑娘心善,決定每隔五日,便在城外施肉粥。這肉粥中的肉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應對您的病症,不會復發。到時候,您自行去城外排隊,取粥喝便行了。」
馮伯還想說什麼,卻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說。
半夏眸子一轉,說道:「阿伯,我知曉您並非貪慕虛榮之徒,姑娘是瞧見您和她一同用膳,不自在。姑娘心善,想著雖然一同用膳是為您好,但惹了您不自在,便是好心辦了壞事了。所以才這般做。阿伯,姑娘的用心良苦,希望您能知曉……」
「知曉……知曉……」
被半夏這麼一說,馮伯更是不知該如何應答了。只能擺了擺手,像是失了魂一般,朝巷子口走去。
快要走到巷口之時,他忽然一震,轉頭朝半夏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罵罵咧咧地走了。
半夏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剜了一眼,便轉身,關上了後門。
「姑娘,我可真不明白,您為何要對那阿伯那般好?雖然不讓他來用膳了,卻還想著施肉粥。」
「嗯?怎麼了?」阿念盯著手中的絹絲,那絹絲之上,密密麻麻地記載著各種早已失傳的歧黃之術。
她身邊有一個乾坤袋,她依稀記得,這乾坤袋是她那個教她修行的師父給的。
乾坤袋中,有數百萬的絹絲,皆是世上難有的孤本。
阿念一直很疑惑。
這數百萬的絹絲,隨便給到一個人,也足以讓他名動六界。這些絹絲,便是以價值連城,不,價值連國來形容,都不為過。
她師父既然給了她這個,那她對於她師父來說,定然是極為重要的人。
可她為何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她的這位師父,姓誰名誰,長得什麼模樣,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甚至是連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她也一絲絲都想不起來。
「姑娘,您有在聽我說話嗎?」半夏問道。
阿念著才回過神來,笑了笑:「你說。」
半夏氣鼓鼓地說道:「姑娘這幾日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