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如果問的是紀品柔的話，就如剛才新聞發布會所言，她已經死了。」南仲威回答，絲毫沒有因為陸品川陰鷙的眼神產生畏懼，雙瞳幽深沉靜地直視著他，不閃不躲。

    方楚楚本來想從南仲威的口中聽到紀品柔沒死，一切都是假的這樣的話，誰知竟還是聽到南仲威這樣說，心一下子又沉入了深淵。

    「別想太多了，對身體不好。」上官御撫著她的腰低語。

    方楚楚沒說話，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不願意錯過任何事。

    「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她在哪裡？」陸品川冷冷地問，額際暴起的青筋，顯示了他的耐性已經差不多用完。

    「不管你問幾遍，我也給不出其他的答案。」南仲威迎著陸品川猩紅的雙瞳，「紀品柔已經死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要接受這樣的事——」

    砰——

    南仲威話還沒說話，陸品川已經一拳，狠狠地揮了過去。

    陸品川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擋得住的，更何況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南仲威被打得踉蹌了好幾步，臉頰迅速地淤青，嘴角蜿蜒著血絲……

    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陸品川一把攥住南仲威，迎面又是一拳。

    這一次，南仲威側了下臉想避開，但還是被陸品川的拳風擦過，俊臉上多了一塊淤青，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儘管如此，陸品川依然沒打算放過他。

    幾年前就壓在心裡、對南仲威的怒火和如今紀品柔的事疊在一起，匯聚成火山熔岩，此刻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然而拳頭還沒落在南仲威身上，就已經被易擎軍拉住。

    「好了，南先生既然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你又何必為難人家？就算把南先生打死了，那丫頭也不可能活過來。」

    陸品川緩緩地回頭，看著神情凝肅的老人，胸口一陣酸澀難當。

    橫在半空中的手，幾次握緊。

    最終，還是緩緩地鬆開。

    但身體，卻還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

    易擎軍長長地嘆了口氣，轉向南仲威，「抱歉，我這個外孫最近情緒比較失控，才會冒犯南先生，希望南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易老不必在意，我能夠理解陸先生的心情。」南仲威抹去嘴角的血跡，薄唇淺淺地揚了下，「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還得去接女兒……」

    語畢，南仲威就要離開。

    腳步還沒邁出去，手腕突然被一股不算強的力道扣住。

    南仲威回頭，對上了方楚楚幽暗的杏眼。

    「方小姐也有問題想問我？」

    「你說品柔自殺了，她是什麼時候出事的，具體的時間。」方楚楚問。

    南仲威扯唇短促地笑了聲，從褲袋裡拿出一隻手機，「我想，方小姐問這個，應該是想知道，那條簡訊是誰發的。」

    方楚楚怔住，她沒想到，南仲威竟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麼。

    「簡訊是我發的。品柔跟我說過她和你的關係，我想既然她不願意告訴你自殺的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南仲威低頭看了下她隆起的小腹，才繼續道，「看來我並沒有猜錯，她的確是對你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