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傢伙這麼一問，方楚楚喉嚨再一次哽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半晌，才總算是找回了說話的能力，撫著小傢伙的頭髮，聲音異常地低沉，「我的意思是，奶奶以後都不回來了。」

    「為什麼？」小傢伙漆黑的雙瞳里滿是不解，「不是說曾奶奶去旅遊，元宵節過了就要回來的嗎？」

    「事情……發生了點變化……」方楚楚說著，聲音愈發地乾澀，喉嚨好像被火灼著一樣難受，第一次覺得，說話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什麼變化？」小傢伙的眼神依然疑惑，表情卻因為察覺到方楚楚的情緒不對開始緊張起來。

    如果可以，方楚楚真不想在小傢伙的臉上看到任何傷心的表情，可是這件事根本瞞不住，必須說。

    深深地吐納一番，方楚楚調整好情緒。

    就在她準備把真相告訴小傢伙的時候，床微微往下一陷，上官御打完電話進來了。

    方楚楚好不喜歡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又被壓了回去，有點泄氣地嘆息。

    「爹地！」小傢伙見到上官御，立刻爬坐起來。

    「躺好，別感冒了。」上官御低低地開口。

    小傢伙立刻聽話地鑽回去，胖胖的小肉手抓著被子蓋到脖子，模樣非常地乖巧。

    方楚楚看小傢伙這副模樣，胸口又一是酸，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上官御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裡在想什麼，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爹地，楚說曾奶奶以後都不回來是什麼意思啊？」小傢伙黑曜石般的雙瞳亮亮地看著上官御，心裡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覺得莫貝蘭出事了，可是又想不出來是什麼事。

    畢竟年紀太小了，經歷的事不多，沒有接觸過死亡，自然不可能想到那裡去。

    小傢伙的話讓方楚楚的神經在那一瞬間繃緊，吞了硬物般難受。

    上官御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地安撫。

    小傢伙亮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愈發覺得不對勁，抓著被子的小肉手不由自主地收緊，「爹地？楚？是不是曾能奶出事了？」

    「沒有。」上官御低低地開口，選擇了一個讓孩子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敘述莫貝蘭的事，「曾奶奶只是先去了一個漂亮的地方。」

    「漂亮的地方？」小傢伙不解，既然曾奶奶去了漂亮的地方，為什么爹地和楚看起來那麼傷心？

    上官御沒有回答，朝窗外看了一眼。

    小傢伙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曾奶奶去天堂了嗎？」

    上官御輕輕地嗯了一聲。

    方楚楚有些意外小傢伙居然知道天堂，酸澀地開口，「祈聿知道天堂在哪兒麼？」

    「子若姑姑跟我說過的，她說天堂是很漂亮的地方，每個人好人都會去的，曾奶奶真的去了那裡嗎？」小傢伙以前喊上官子若媽咪，自從方楚楚回來後，就自動改成姑姑了。

    方楚楚點頭，心裡由衷地感激上官子若，要不是她事先跟小傢伙形容過天堂，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傢伙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