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嗎？」姚芷玥道：「你們的情形，根本就不一樣。」

    「那於家，說是大戶人家，其實只是歸信候府的旁支罷了。沒臉沒皮的，才會扭著胡家不放。」姚芷玥問道：「你覺得，你們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郝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我們家不一樣。我要是敢那樣做，恐怕父親會讓我剃了頭髮去當姑子，或者乾脆一根繩子勒死我。」

    自己父親的古板性子，郝韻深有感觸。

    姚芷玥鬆了一口氣，道：「你想得通就好。再說了，你要怎麼跟褚末去到一張床上？姑娘家多金貴，才不能平白便宜了他。」

    褚末的相貌俊美，但姚芷玥更喜歡那種勇武陽剛的男子。

    郝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如果最後可以嫁給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和她的想法不同，姚芷玥的性子，被姚夫人慣得有些無法無天。誰要是礙了她的事，她就把誰踢開。

    「要我說，你別犯傻。」姚芷玥道：「別舍了自己，什麼也撈不著。那褚末，對你可有心思？」

    郝韻回想著在寧蘭原上踏青時的事情，褚末的眼裡，明明就只有方錦書。這實在太過明顯，她連想欺騙自己也做不到。

    她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看著自己指甲道：「也不知道那方錦書究竟有什麼好，個個都這樣。」

    郝君陌為了誰遠走遊學，她這個做妹妹的，難道心頭還不清楚嗎？

    聞言，姚芷玥輕笑道：「既然她好，那讓她變得不好，不就解決了嗎？她的名聲若壞了，看誰還拿她當個寶。」

    郝韻猛地抬頭，驚喜地抓住姚芷玥的手，問道：「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麼就從來沒有想過呢？芷玥，你說應該怎麼做，快教教我。」

    「我可以教你，但你絕不能把我給說出來。」

    挑唆著郝韻去對付方錦書，讓她們兩個堂姐妹自己去斗，而自己只要隔岸觀火地看好戲。這樣的事情，姚芷玥想想就覺得心頭暗爽。

    「嗯，嗯！」郝韻大力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供出你。」

    「接下來，方家不是要做壽嗎？母親都在準備壽禮了。」姚尚書是三品重臣，兵部尚書，他們家的帖子，是方孰玉親手寫了來請的。

    姚芷玥出著主意，道：「到那時，方家來的人必然很多。只要讓方錦書在眾人面前失了名節，別說你心心念念的褚末，就是方家也護不住她。能出家當姑子，都算是好的。」

    對！

    郝韻恨恨地扭著手中的絲帕，方錦書既沒傷著，還敢用那樣的態度對自己。也活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有了目標，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郝韻對方家熟悉，姚芷玥出手狠辣，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制定出了一個陰狠的計劃來。但這個計劃，卻需要男子來實施。想來想去，姚芷玥便回家求助大哥姚凌。

    姚凌聽完，一陣哈哈大笑，覺得她們的法子太過幼稚。若方錦書不來，那所有的布置就都泡了湯，便出手替兩人完善。

    姚芷玥雖然和郝韻交好，姚凌卻和郝君陌互相看不對眼。對方家，上次在元宵觀燈那夜時，和方梓泉見過一面也算不上愉快。

    這兩家要窩裡鬥，他樂見其成。姚凌，從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放心，到時候你們只管把她引來，剩下的事交給我。」姚凌叉著手嘿嘿一笑，道：「我保管叫她終生難忘。」

    「大哥，可不能把我們自己給搭進去。」能教訓方錦書固然是好，但姚芷玥並不想暴露了自己。

    「我做事，什麼時候辦砸過。」

    有了姚凌這句話，姚芷玥才這般放心大膽。

    來到方家，郝韻稍作打聽，便知道了方錦書管著茶水。而祝清玫和唐元瑤鬧翻了以來，一直往姚芷玥跟前湊，正好被她拿來利用了一把。

    這會布置妥當了，姚芷玥便和郝韻藉口去替祝清玫找人來，留祝清玫一人在屋裡，她們卻躲在假山後面，等著看好戲。

    算算時間，方錦書該來了，但卻遲遲沒有出現，郝韻不由得有些擔心，就怕出了什麼變故。

    姚芷玥的手心裡直冒汗，她拉了郝韻一把，道：「要不然，我們不在這裡等著了。如果她來了，一會定然要鬧起來。到了那時，我們再來看好戲也不遲。」

    她是很想看見方錦書倒霉，出一口心頭的惡氣。但是，對方錦書的畏懼，又讓她有些膽怯。

    郝韻不明白她的這種畏懼從何而來，道：「我們兩個在一起，還有伺候的人在，你怕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怕我那位堂妹呢？」

    姚芷玥確實是怕，但為了面子，她從來不會承認這一點。

    堂堂兵部尚書府上的六小姐，竟然會怕一個四品官員的孫女，這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被郝韻這麼一激，她也就不再提走的事情，嗤笑一聲道：「怕她，怎麼可能？你見我怕過誰？」

    假山里，姚凌提前找了一名破落戶的男子混進來，帶著迷藥悄悄地躲在裡面。就等方錦書路過之時，衝出去將她拖進來，壞了她的名節。

    那男子叫田秉，祖上也是出過三品大員的。奈何子孫不爭氣，一代比一代沒落。卻還要強作是耕讀傳家，講究那書香門第的排場。

    在京中，這樣的人家不算少數。

    姚凌叫了他來，用言語說動了他。在這樣的場合上，只要他能和方錦書有染，就能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還能得一門上好的姻親助力。

    田秉本來就身無長物，也就無所謂失去什麼。雖然他害怕被方家扭送到官府，但這樣奮力一搏的機會並非常有，他如何不答應？

    何況姚凌還跟他保證了，為了遮醜，方家不敢把事情鬧大。到時候，他就能如願以償。

    只是以田秉的見識，他並不知道就算他真做成了這樣的事情，方家也不可能將方錦書嫁給她。他等在假山里，等著方錦書的出現，等著命運帶給他轉折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