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不必如此。」

    段嫣好聲勸道，「我本不精通靈植，所學不過是些許皮毛，珍貴的靈植在我手中只能是浪費，不如在師兄手中物盡其用，待我需要時，找張師兄要便是了。」

    「既然這樣……」張文山沉思了一會說道，「那，等在下育出靈植，挑些稀罕的給段師弟送去，還有高師弟——」

    說到高師弟，張文山忍不住岔開話題，「咦，段師弟回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見高師弟，段師弟見到他了嗎？他去哪了？」

    「額。」段嫣面露難色，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師兄，已經走了……」

    「走了？！」張文山無比震驚，「他走哪了？」

    「不知道。」這個段嫣是真不知道，「師兄下山歷練去了。」

    張文山徹底無語，他看著段嫣無比無奈地說道，「你們可真是……」

    數月前他下山看妹妹，趕上段嫣外出做懸賞堂的任務，等他回來就只看到對方房門上貼得一張字條。

    如今，段師弟回來了，高師弟又走了，他比段師弟走得還要瀟灑利落，段師弟好歹還知道留張紙條說明去向，高師弟什麼也沒留下。

    想到二人極為不靠譜的行徑，張文山只能幹瞪眼。

    「也罷。」張文山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原是我煮茶看書的時間，段師弟要留下來一同品茗嗎？」

    段嫣「卻之不恭」還未出口，腳步便頓在原地。

    「怎麼？」張文山抬頭看向段嫣。

    段嫣笑了，「師兄，今日大概是喝不上你煮的茶了。」

    「為什麼？」張文山不解。

    「師兄可跟我來。」段嫣說完，施展縮地術，疾行而去。

    張文山愕然，那個方向不是段師弟自己的院落嗎？

    想了想，張文山也跟了上去。

    段嫣的落腳點果然是他自己的院落。

    這裡和張文山的記憶中一樣，破敗陳舊、寒酸至極。

    若不是刻意說明，恐怕很難看出這是內門弟子的住所。

    連張文山這個執事弟子的院落都比段嫣的考究不知多少倍。

    合歡派的返璞歸真和其他門派不同，講究的是歷經塵世繁華，知道外物不過是過眼雲煙，繼而返回初心。

    說白了就是玩一圈覺得沒啥好玩的，乖乖修行去了，合歡派管這玩意兒叫頓悟。

    因為這個原因，合歡派弟子的住所都極盡奢華、富麗堂皇，一個個看上去都像人間銷金窟。

    相比之下，段嫣這寒磣的讓人想哭。

    正想著，陳舊低矮的房屋，破敗的梨花木門敞開了一扇縫，一隻小手將門拉開，繼而一個半腿高的的孩子，出現在二人視線中。

    這孩子白白胖胖小小，看上去極為柔軟。

    張文山腦子裡突然有個古怪的念頭一閃而過，莫非天天在段師弟懷裡窩著的那隻靈貓成精了？

    「嗷嗚~」

    一聲細弱的聲音響起，卻見那被張文山下意識以為成精了的小絨糰子正好好地在段嫣衣服里窩著，探頭探腦地伸出腦袋朝外看。

    張文山愕然，隨後段嫣聲音傳來：「他是仙人峰新收的弟子，鷹，家在雷母山，師兄可喚他鷹哥，這孩子與我名為師弟，實為子侄，若他日我下山遊歷，還望張師兄照拂一二。」

    「啊，應該的，應該的……」張文山說道，這時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感覺不到這孩子的靈壓，因為對方根本就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正說著，睡眼惺忪的男孩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了段嫣，異常欣喜的睜大眼，「段叔叔！」

    說著，張開兩隻小手像撒了歡的雀子一樣向段嫣懷裡撲來。

    「段叔叔，你去哪裡了，我都沒看到你！」

    鷹哥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塌上，屋子裡面空空的，一時間心裡有些不安。

    離開家的鷹哥極為依賴段嫣，沒看到人，連忙跑出屋子找他。

    見到段嫣，鷹哥心裡一下有了底，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段嫣將鷹哥的反應看在眼中，暗自蹙眉，這孩子太依賴他了，這不見得是什麼好事，看樣子，以後除了抓這孩子的修行，還要培養這孩子心靈上的獨立，畢竟他不能跟著這孩子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