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靳北伸手拿起一旁疊放整齊的潔白餐巾，動作優雅地抹拭去臉上，還有身上的粥粒。

    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自始至終，一瞬不瞬地緊鎖在墨允嬌的臉上，他將她的所有小表情都收入眼底，卻故意不點明，反而，直截了當地開口提醒：「嬌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墨允嬌微微一囧。跟他此刻的狼狽比起來，這種破問題，還重要嗎？

    她側過臉，看到廚房那邊。

    原本躲在門口的衛斯，在她看過來的第一時間，又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又鬼鬼祟祟地探出半邊身子來，金屬做的一雙手，扒拉著廚房的門沿，紅寶石般的液晶眼睛可憐巴巴地眨呀眨。

    墨允嬌頓時又惱又好笑。

    作為機器人也會說謊麼？！

    它真要逆天了！

    許久。

    等不到答案，羽靳北挑著眉，好以整暇地掃過廚房門。

    接受到無聲的警告，衛斯一下子又縮回了身子。

    墨允嬌掩嘴竊笑了一下，這才轉過臉，若無其事地拿起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幾口粥，然後，才優哉游哉地開口道：「嗯，是我說要去的，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軍隊打勝仗歸來是怎麼樣的呢，所以，就讓衛斯帶我去見識見識。」

    停頓一下，她又明知故問：「怎麼了？有問題嗎？」

    羽靳北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稍微有點……嗯，是遺憾。因為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啊。

    墨允嬌跟衛斯相處的時間久了，對它還是了解的。

    它之所以對羽靳北撒謊，除了有少少逃避責任外，很大的可能性，估計是為了哄羽靳北高興。只是，墨允嬌又不太想配合它，「我是個誠實的孩子，昨天會去了港口，並不是專門為了看你而去，而是，單純地想要參觀一場熱鬧的盛事而已。」

    這個說法，不錯吧？

    墨允嬌心裡默默給自己點讚。

    至於，羽靳北高興與否，和她有什麼關係？

    墨允嬌無所謂地想著，又喝了幾口粥。

    當然，她的道行到底還是淺了些。

    她以為這樣，是在撇清跟他的關係。

    偏偏對方不一定會如她所願。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餐廳里，偶爾只傳來勺子碰到碗的細微聲音。

    那個說煎蛋的衛斯，也沒有再露面，不知道還躲在廚房裡，還是已經從廚房另一邊的門，偷溜走了。

    墨允嬌無心去留意它的行蹤。

    她一副心思，都集中在對面專注用餐的男人的身上。

    很快，他用完餐，拿了新的餐巾，擦拭一下唇角，然後，專注地看著她。

    墨允嬌津津有味地喝著她的粥，就著香脆可口的瓜果，發出咔茲咔扎的響。察覺到羽靳北的注視，她都視若無睹，只默默承受著，硬氣地不給回應。隨著肚子漸漸被填滿，心裡，居然一點一點地，為自己硬氣了一回，感到高興起來。

    囧。

    啥時候變得這般幼稚了呢……

    羽靳北看了她一陣子，開口說道：「吃完早餐，到正廳找我，我們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