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相 第九十五章馮小寶與武則天_頁2
上面,兩隻醉眼朦朧的眼睛正打量著走進來的唐松。
這和尚坐姿極其不雅,臉上醉意醺然,全無半點高僧氣度。但他身上披著的卻是一襲紫色袈裟。
紫色極其尊貴,便是朝堂之內也只有頂級權貴方可服紫,民間完全禁絕。至於佛教叢林之內,除天子欽賜紫色袈裟外,便是名滿天下的高僧大德亦不敢私自製穿紫色袈裟。
唐松印象中曾被武則天親賜過紫色袈裟的就只有一真一假兩個和尚。
真和尚便是曾奉詔進京為天子**的北禪宗六祖——少林寺住持神秀,也就是與慧能爭衣缽傳承,寫出『身為菩提樹,心如靈境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染塵埃」的那位。
至於另一個獲賜紫色袈裟的就是武則天的男寵,街頭買藥出身,原名馮小寶,後名薛懷義的偽白馬寺住持大和尚。
眼前這滿臉酒意,坐姿粗魯的當然不可能是少林神秀,那就只能是馮小寶了。
沒想到偶然之間居然能碰到這位「名人」,馮小寶醉眼模糊的打量唐松時,唐松也在看他,這一看還真看出些東西來。
馮小寶雖然人極粗魯,但長相卻極英俊,眼大鼻挺,五官非常標準。襟懷散開露出的胸腹間可看到線條分明的勁健肌肉。
好相貌、好肌肉再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若依著穿越前的後世標準,這廝簡直就是一個極品型男。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廝實在是太白了些,這種白甚至到了有點兒生生晃人眼的地步。一個男人卻長著這麼一身白生生的皮肉,真是妖孽呀
懷著濃濃的獵奇心理將馮小寶一番打量後,唐松見他不動,自也沒有跟他見禮的意思。
眼見武承嗣已在備好的香案前拜伏完畢,唐松便徑直走到香案後,口宣了那道簡短的敕令。
耳聽姑母皇帝解除了他的禁足,武承嗣自然是歡喜無限,但等這歡喜的勁兒一過,心中卻是起了疑惑。
近幾年來他的權勢可謂是煊赫之極,宮中朝中皆有眾多黨羽耳目。所以他人雖然在白馬寺禁足,但消息卻是半點都不閉塞。此前分明沒有探到半點兒要放他出去的風聲,甚或好幾個宮內的耳目還說聖神皇帝對他的氣兒還不曾消盡。
源自於此,武承嗣心中實已做好了再禁足兩三個月的心理準備,怎麼此刻卻突然來了這麼一道敕令?
唐松傳了敕令便要回宮交令,謝恩罷的武承嗣站起身來,便陪著他往外走邊小聲探問道:「宮中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相爺真是太高看我了」唐松聞言笑著指了指身上的青衿儒服,「我只是趕著巧兒正好被陛下抓了個差,宮中真有什麼大事兒,又豈是我能知曉的?」
人總是好誇耀,分明不知道的也要吹噓三分已顯示自己的消息靈通與地位重要,宮中出來的人這毛病尤其重。似唐松這般說話的實在罕有,見他這話確實實在,武承嗣也就不疑有它。
此時兩人已走到正堂門口,武承嗣在此禁足月余,總要略略收拾一下才能還朝,唐松也不用等他,正要告辭先行時,卻聽身後一個帶著醉意的聲音道:「你是誰,什麼時候進宮的?剛才的敕令怎麼會讓你來傳?」
不等唐松回身,武承嗣先已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暗暗使勁外推,意思分明是讓其先走。
武承嗣既已如此,唐松也就沒理會那馮小寶,徑直出正堂帶著四個禁軍回了宮城。
在他身後,武承嗣轉身迎上了馮小寶,笑著道:「不過是一個崇文館的學子,趕巧兒被陛下抓差跑這一趟。這樣的人還值得薛左衛動問?」
「原來是個讀呆書的小酸兒」馮小寶哈哈一笑,任胸懷袒露著一把攬住了武承嗣的肩膀,「適才那個曲兒還不曾聽完,來,咱們再飲」
見馮小寶不再留意唐松,武承嗣心底長出了一口氣。他可知道這個活寶最是個能惹事的,而那唐松畢竟是奉了天子令來給他傳敕令的,若是在他禁足之處鬧出什麼事兒來,他也實在不好交代。
且不說武承嗣如何從馮小寶那裡脫身。單說唐松一路入宮城回到小堂時,堂內卻已不見了武則天與上官婉兒的蹤影。
這時有留守此地當值的小黃門走上前來,言說上官待詔有吩咐,聖神皇帝此刻已前往凝碧池,著他回宮後前往凝碧池繳令。
凝碧池乃是禁苑中一處風景絕佳之所在,唐松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