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教授知道，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相對於薛玉秀來說，家庭情況要略微好點。因為有著相似的經歷，更因為被來自薛玉秀身上那種執著和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吸引，儘管我們不是同班，我還是經常找機會想和她接近。

    到大二上半學期，在學校組織的國慶節匯演後，我鼓足勇氣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當時，薛玉秀雖然沒有明確點頭同意，卻也沒有拒絕。而且自那之後，看得出來，她時常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我的好感。」

    賈偉和婁紀群都沒有打斷韓文松的講述，靜靜聽他繼續講道：「正當我對兩人的未來充滿憧憬的時候，由於薛玉秀的成績優秀，表現積極，所以在大二下半學期便被選上了前往密歇里根州立大學的公費交換生。

    記得她臨行前那晚，我們相約去看了場電影，在送她回女生宿舍時，站在樓梯口薛玉秀曾經主動地送給了我一個擁抱。儘管什麼話都沒說，但我知道在她心裡已經接受我了。以至於，高興的我一夜沒睡好。

    在接下來彼此遠隔重洋的三個月內，我們幾乎天天都要通過網絡進行聯繫，述說彼此的思念之情。」

    「交換生的留學時間只有三個月嗎？」

    「不是，是半年。」韓文松的目光越過對面賈偉的肩頭看著窗外說道：「自從第四個月開始，情況卻突然發生了變化。連續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再收到薛玉秀的電子信件。當時以為她生病了，所以心急的不得了。可是通過其他與之一起去留學的同學那裡了解到，薛玉秀並沒有生病。每天都在正常上課，只是整個人似乎一夜之間變得十分憂鬱，按照當時那位同學的描述是『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為什麼？」

    「之後雖然我也多次追問，可剩餘的時間裡，卻總共只收到她兩封電子郵件。內容也變得極為簡單，只是普通的問候話語，從來沒有回答我的追問。」

    「回國之後呢？」

    「她回國時，暑假已經過去多半。因為我當時的心情不好，又想第一時間看到她，好當面問問究竟是為什麼，所以那個暑假我選擇了留校勤工儉學。

    他們回來時，我親自跑到機場去接她。一眼看見薛玉秀，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陷入對當年回憶中的韓文松，語氣變得極為沮喪：「她變了，變化太大了。與剛才看到的杜小薇的照片幾乎一模一樣。

    不僅人變得漂亮變得成熟不再像個學生，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再也不是那個簡樸的來自偏遠農村的女孩子。

    儘管從她的眼神中還能看出一絲對我們美好過去的留戀，但更多的則是一種陌生感，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警惕神情。」

    「她有沒有給你解釋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說。」韓文松長舒一口氣說：「我們那美好的初戀就那樣無疾而終了。」

    「後來呢，我是說薛玉秀回來之後還有什麼其他變化，或者說是異常之處嗎？」

    「開學之前的一段時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有沒有回家。等大三開學後，聽她同寢室的室友說，薛玉秀在校外租賃了房子，獨自搬了出去。從此，薛玉秀變得不再合群，也不再積極參加學校的各種文體活動。

    如果賈警官仔細看薛玉秀的檔案會發現，整個大三第一學期與之前比起來，上面已經很少有她參加活動的記錄了。」

    賈偉點點頭說：「她買衣服，賃房子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沒有人知道。」

    肯定不是家裡給的，這一點曾經接觸過薛玉秀母親，並從女朋友薛小梅的七爺爺等長輩哪裡了解過薛玉秀家庭狀況的賈偉十分肯定。

    那就是說，事情一定發生在薛玉秀出國留學的半年內，準確說是三個月之後的某一天。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你沒向同去留學的同學打聽，留學期間，在薛玉秀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打聽了，我幾乎問遍了所有人，可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都說，薛玉秀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那樣。」

    「韓老師還能聯繫上薛玉秀當年的室友嗎？」

    「我還能聯繫到一個人。」說著韓文松從手機中翻出一個號碼寫下來遞給了賈偉：「賈警官，這位女同學名叫喬曉，現就在本市一家合資企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