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沒有回答，隱忍著噁心，儘自己最快的速度打掃著。

    「你們一班怎麼打掃衛生的！」指導員姜敏冷聲喝道，「零分。」

    「指導員，我們打掃乾淨了！」程昊趕忙解釋，「早上的時候我們都打掃乾淨了。」

    程昊說這話有些心虛，因為早上自檢之時，廁所的確還未清掃，由於離出操時間漸近，當他看見蘇沐進廁所，他便以為蘇沐開始打掃衛生，便匆匆去了訓練場。

    「這麼髒，要是早上真打掃乾淨了，再怎麼使用也不會弄成這樣吧。」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出聲嘟囔了一句。

    這時，霍彥霆和連長劉錦輝聞訊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眾人敬禮，接著指導員姜敏回道：「霍上校，新兵連的廁所沒打掃乾淨。」

    霍彥霆往廁所里望去，看見蘇沐一人背對著人群正在努力收拾殘局。回頭問道：「不是早上檢查衛生嗎？怎麼？」

    「早上我臨時有會，所以這會才來檢查。」姜敏解釋道。

    「不管指導員什麼時候來檢查，髒了就是髒了。髒成這樣，肯定是早上壓根沒有打掃！」

    「對啊，上午我就沒踩進來，直接去了訓練場附近的公共廁所。」

    「肯定是昨晚風大，吹倒吹亂了紙簍。」

    「……」

    圍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析得更是有板有眼。

    霍彥霆寒眸沉潭，眼底氤氳暗涌：「蘇沐，出來！」

    蘇沐聽見霍彥霆喊他，放下笤帚，來到水池前先洗了手，這才來到他們面前，敬禮筆挺立正。

    「蘇沐，你為什麼不解釋？」霍彥霆冷聲問道。

    蘇沐微微抬頭，面無表情回答：「報告，請問我解釋有用嗎？他們會相信我嗎？」

    「你們有誰相信蘇沐？」霍彥霆冷冷問道。

    指導員等人不說話，看著這群新兵們會作何表態。

    鴉雀無聲。

    蘇沐冷笑，雖然早已預料到結果，可是當答案就這麼赤裸裸呈現在面前時，心中依舊梗得難受。

    「別狡辯了，沒清掃就是沒清掃。」

    「保不齊蘇沐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前陣子袁哲和祝士銘幾人變著法地欺負他，趁此機會泄憤拖全班後腿。」

    「……」

    霍彥霆猛然回頭，一記厲眸劈去，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聲瞬間消停。

    「蘇沐，你這就是懦弱！被人欺負頭上，卻不知回擊，你比那些人還要可悲、可恨。」霍彥霆厲聲呵斥。

    蘇沐骨子裡的懦弱，讓他對其好不容易產生的順眼及認可再次消耗地蕩然無存。

    霍彥霆轉身離去。

    「站住！」蘇沐雙拳緊握，喊出聲。

    霍彥霆未理會，繼續往前走。

    「解釋有用嗎？回擊有用嗎？髒了就是髒了。

    他們不相信我能怎樣？相信我又能怎樣？

    難不成還能因為他們的信任，眼前的這些髒亂差會瞬間恢復如初嗎？

    今日我值日，這一整天我都得負全部責任。」說完，蘇沐便轉身再次回了廁所，繼續清理。

    瑤鼻有些泛紅，蘇沐咬牙硬生生再次將滿腹的委屈、酸澀逼退。

    門外走廊，霍彥霆停下腳步，徐徐轉過身來。

    硬朗不失俊美的立體面容，噙著一雙深邃幽暗的冰眸子，散發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