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拉住了他，說：「爹，等一下。」

    「小魚？」

    「爹，你回去叫上娘，晚上來我這兒吧。我一個人吃不完的，這麼多呢。」

    李家那麼多人，他們能吃上幾口？

    夏天的肉不能久放，她自己吃不了也是浪費的。

    原本李大龍想拒絕，卻在這時，聽到前面的陳氏啊了一聲，說：「哎呀，娘，這是前腿啊，前腿沒什麼肉啊！」

    李家老太太一聽，低頭一看，果然是前腿。

    她冷冷轉身看向李大龍，眼看要說出難聽的話來，羨魚見著，搶先一步給她頂回去。

    「就分給你前腿了，怎麼著？我哪兒有根豬後腿，有本事來拿。」

    其實羨魚隨便拿的，她還真沒注意看，誰拿的是前腿，誰拿的是後腿。

    她這會兒，手裡還拿著把殺豬刀，生生將李家老太太和陳氏氣得夠嗆。

    李大龍尷尬的道：「小魚啊，我和你娘還是不來了吧，你快進屋去吧。」

    李家老太太被羨魚嚇到了，只得對李大龍發火。

    「回什麼回？今晚吃稀飯加鹹菜，這豬蹄子用來送瘟神的，吃個屁。」

    李大龍被噎得面色漲紅。

    ……

    李大龍沒回去，許氏沒過多久來了羨魚家裡。

    關上門，許氏小聲的對羨魚說：「我早聽說你們打到野豬了，你奶跟二嬸來了，我就沒敢來。今個兒又是怎麼了？她們又是拎肉又是拿錢的，怎麼還不高興呢？」

    貪得無厭的人，就算整個野豬丟她身上砸死她，她也不會高興。

    除非賠上自己的命。

    羨魚淡笑道：「管她高不高興呢，娘，一會兒你幫我燒火吧，我想把這豬蹄給滷了，明天給遠釗送去。」

    蹲在門口的李大龍一直在生悶氣，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一陣欣慰。

    小魚對遠釗是真不錯，有兒有女的，姐弟兩個又感情好，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要是一家人在一塊兒得多好？

    偏偏自己無能，護不住子女。

    他們做了豐盛的晚餐，可以毫無顧忌的吃上一頓熱飯，桌上沒有大聲的呵斥聲，全是歡聲笑語。

    這一夜，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

    次日，陳氏回了娘家，許氏站在門口，眼錚錚的看著老太太將昨日天的豬腿，還有一些豬下水和一塊豬肉給了她，讓她拎回去。

    許氏嫁到李家來沒少受氣，可想到昨晚上其樂融融的景象，她第一次感到委屈到不能忍，當下就回了屋裡，爬在床上哭了起來。

    正在換衣服的李大龍嚇了一跳，忙關上了門，低聲問：「這是怎麼了？娘又給你氣受了嗎？你不是才出去？」

    他也沒聽著娘那大嗓門罵人啊？

    許氏擦了擦眼淚，道：「還說呢，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什麼？」

    「你昨天帶回家的豬肉下水，還有豬腿，全被陳氏帶走了。」

    「什麼，她帶走了？怎麼回事？娘知道嗎？」李大龍滿臉驚訝。

    「娘給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大龍一臉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