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在場，可是我不會水，我要是下去救她，我也會淹死的。」

    「你恨她，也恨我？」黃師父繼續平靜的問。

    「我……」孫氏說不出話來。

    可說不恨，誰相信？

    她當年，可是橫在她中間最大的絆腳石。

    「大丫頭她不喜歡你？」黃師父問。

    孫氏急道：「她當然不喜歡我了，整個府中，就她對我敵意最重。」

    「所以你與她發生了爭執？」

    孫氏被一句句的話引導著，說：「我……我是與她吵了幾句，她罵我，我氣不過。人都是有脾氣的，誰罵急了也會還嘴的。」

    黃師父深聽了幾口氣，說：「大丫頭嘴巴厲害，不饒人。你與她爭執之下，就動了手，所以她才……掉進了池子裡！」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孫氏快人快語，本還想頂上幾句，卻驚覺於最後一句，頓時嚇得兩腿發酸。

    她看向喬生，立刻哭訴道：「老爺，她是腳滑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沒關係呀。再說了，都這麼多年了，咱們家也有了新的大小姐……」

    「閉嘴！」

    喬生怒視著她，說：「可你當年怎麼不說？你當年不是在自己院中休息嗎？還有丫鬟為你作證呢？」

    「我……」孫氏嚇得哭了起來，「我當年在喬家沒地位，連老爺您都要聽黃氏的，我哪裡敢說呀？我要在場，她女兒死了，即便跟我沒關係，她也會要我的命啊……」

    孫氏一番哭訴下，喬生不為所動，只轉頭對黃師父道：「罪過是她犯下的，要怎麼處置她，全聽夫人的。」

    他是算準了她吃了多年的齋飯，不會要了孫氏的命。

    可萬萬沒想到這孫氏不上道，一聽說自己的小命會落到黃師父手中，她哪裡還淡定得下來？

    當下就抱著喬生大腿語無倫次的哭求：「老爺，您救我，您不能這麼對我。你讓她處置我，她一定會殺了我的。您不能這麼對我呀，看在寒兒的份上你也不能這麼對我……」

    不提喬慕寒便罷，這一提，黃師父淡定的摸出一張銀票來，放在小桌子上。

    那味兒，頓時將趙公公都熏醒了。

    被李家老太太壓在腳底板多年的銀票，別說先前有楊小梅香包壓制氣味，可離開了香包有幾天了，一股臭腳味兒又飄了出來。

    趙公公鬱悶的直扇小風，說：「你這老尼姑，這麼噁心人呢，銀票藏在哪裡不好，非得壓在腳底板上？」

    黃師父抬手作揖，道：「趙公公，這銀票曾經是屬於我的，不過這十幾年來，它並不在我這兒，而是……在巴山夜雨村，一個老婦人手中。」

    她不動聲色的看向孫氏，孫氏想到了什麼，嚇得身子一軟，從喬生身上掉下來，跌坐在地上。

    喬生覺得這事兒不對，看了一眼那銀票，問：「這是喬家的銀票，怎麼會出現在老婦人手中？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你得問問她！」黃師父看向孫氏說。

    孫氏目光閃躲，說：「問我什麼？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