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門七年顧初如北 171他認了
林嘉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態度溫和禪定,不像是在指責,可細究內容,這一次遠比在病房裡的那次指控性更強。林嘉悅沒有再拐彎抹角地責怨她身為助理的不作為,而是直截了當告訴了她,就是因為你,破壞了一段本應美好的愛情。
打從小顧初就不是個包子,無拘無束的童年造就了無畏無懼的處事風格,但一場家變可以在瞬間收斂了她的華彩,讓她變得只圖安全就好。所以,如果換做是以前的顧初,她一定會笑著回林嘉悅一句:如果他愛你,別人又怎麼能插的進來?你要知道,愛情是最有排他性的玩意兒。
但擱在現在,這句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從她嘴裡冒出來的。
她現在不說,不代表她的怯弱。
而是,她真正能從林嘉悅的眼睛裡看到恐懼,雖然林嘉悅掩飾地很好,但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迷茫和害怕失去已經蔓延,這是再精緻的妝容都無法遮擋的。
顧初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在面對別人的痛苦時還可以幸災樂禍,幾年的變化滄桑已經收斂了她的口不擇言,她選擇了沉默,不管林嘉悅是否冤枉了她。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解釋?」她的淡定引了林嘉悅的質疑,微微挑眉時,目光里有一點點的受傷。
顧初放下銀制的小勺子,將雙腿輕輕收攏在寬大的椅子上,環抱時小心避讓了腿上的傷口位置,輕嘆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該跟你解釋什麼。」
「看來你很自信。」林嘉悅盯著她。
顧初輕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實際上,也許是你想錯了。」
「那你認為我在想什麼?」
「你知道我離職的事,緊跟著陸教授來了廈門,你會認為,這不過是我使了個手段。」顧初將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皮沒抬,目光只是落在咖啡杯沿上,有一層淺淺的咖啡沫,在空氣中悄然爆裂,細細的,如不起眼的人生。
像她的人生。
如咖啡香醇濃烈的開始,又如冷卻的咖啡沫似的掛在杯壁上無聲消散。
「你沒有嗎?」林嘉悅的聲音聽上去始終溫柔如水,不知是她真的耗盡了體力還是說她在儲備著令彼此都崩潰的力量。
「我沒有。」顧初對視了林嘉悅的目光,磊然而坦蕩。
她只想離開,就這麼簡單。
人生那麼多的兜兜轉轉,縱使她如何規避,有時候也避不開一些命運上的安排。自以為是地掙扎或逃脫,大有魚死網破架勢的爭鬥和不甘,原以為是改變了一些人或事,但後來才發現,其實這一切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在她歇斯底里地消費了青春的餘溫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她不爭不奪,不哭不鬧,只想著可以活著下去,更好地活下去才能更好地死去。
「其實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顧初開口,「直到我發現我們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時,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林嘉悅微微挑眉看著她,「你覺得我對你一直虛情假意?」
「你一向很聰明,就算虛情假意也會做得滴水不漏。」顧初輕嘆,「可是你忘了一點,太想攥緊手中的沙子反而流失得更快。」
「你什麼意思?」
顧初喝了一口咖啡,又輕輕放下,語氣跟動作一樣輕柔,「我醫院的工作不就是因為你而丟的嗎?」
林嘉悅的身子怔了一下。
她這才抬眼,看著林嘉悅淡淡笑了下,「是你跑到院方投訴了我,對吧。」
「我……」
「女人都有直覺,聰明的女人直覺更高。」顧初沒有謾罵,像是在講別人的事似的語氣無波無瀾,「那晚在大排檔,你對我已經有了疑心。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麼做,陸教授當時不過就是幫了我一把而已。」
無端的失去工作,她自然做不到風輕雲淡,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是凌雙幹的事,採訪陸北辰不成,反咬一口她的醫德有問題,這絕對是凌雙的做事風格,打擊報復睚眥必報,直到在上海時遇見了凌雙。
她也不是沒懷疑過陸北辰,他怎麼就在她失業後毅然決然地給了她份助理合同,可後來又一想,這種做法連她都會覺得幼稚,更別提是生性驕傲討厭浪費時間的他了。
至於後來終於將目標定在了林嘉悅身上,也緣於她對陸北辰的愛意,再聯想到她曾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