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門七年顧初如北 176我有男朋友了
她覺得,他會生氣。
至少,臉色會變。
可出乎意料的是,陸北辰仍舊一張風輕雲淡的臉,兩眉之間紋絲不動,「畫像里的男人穿著西裝,北深從不愛穿西裝。」
這一次他主動提到了北深,令顧初心裡一個趔趄,抬眼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陸北辰放下了筷子,許是吃得也差不多了,抽了張紙巾擦拭了唇角,舉手投足十分優雅。
「還是,你自己都忘了畫了什麼」
顧初聽出他話中的轉折,很顯然的,「北深」這個名字只是他用來區分彼此的一個參照物,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討論北深的話題。於是,她也就順風順水地關注了下一個話題。
「我沒有畫你穿著西裝。」
陸北辰聞言後笑得意味深長,「那我在你的畫裡穿著什麼」
顧初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帶坑裡去了,一瞪眼,起身出了餐廳。翻騰了半天找出藏好的畫像,打開盒子,將畫像一點點展開,入眼後就著實無語了。
如果只看側臉輪廓,連她自己都會恍惚到底是陸北深還是陸北辰,但再繼續看她就清楚陸北辰沒動怒的原因了。長窗霓虹,佇立的男子,側臉英俊,西裝筆挺。
她,竟然在自己都絲毫沒有察覺的狀態下畫下了陸北辰。
盯著眼前的畫,再重新整理一下當天作畫時的心情,壓抑又是想哭,許是跟天氣有關,但現在想來,著實是跟畫中人有關。她想著他的樣子,孤身一人面對寂夜,背影雖是挺拔,卻匿藏了無盡的孤冷。這就是他啊,當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她會以為是北深,可那雙眼裡藏了太多的情緒,平靜得駭人,用疏離用冷漠來遮掩內心斂收的楚痛。
她在北深的眼裡很少看到這種情緒,不是沒有,只是,不常見。
她畫的是陸北辰,這個念頭令她自己都極為吃驚。
正想著,手裡的畫就被抽走,「藏東西果然是女人的拿手活。」
「餵」
陸北辰修長的手指抬起,示意她噤聲。顧初一愣,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豎起了耳朵。
「有時間再給我畫一張,最好別這麼陰鬱。」他說著將畫利落卷好,重新塞進了畫筒里,「當然,你也可以畫不穿衣服的我,我會騰出足夠時間來做你的模特。」
「臭美。」顧初永遠克服不了臉皮薄的缺點。
陸北辰笑著揚長而去。
當然,那幅畫就順理成章地被他收回了箱子裡。
顧初想要奪回來,手機在這時響了。抓起一看,是姨媽頭像在閃,像催命符似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甚至開始下落。接起,那邊的大嗓門又開始了。
「什麼時候回瓊州」
是該回去了,廈門本來是她來結束一段感情的地方,誰知道陸北辰的出現,這個地方又變得不一樣了。
「我,暫時先不回去了。」
「還沒玩夠啊」岑芸有點不高興了,「你現在不是小孩兒了啊,別再外面玩起來沒完沒了的,趕緊回來趕緊找個工作上班。哦還有,跟我平時挺好的有個阿姨,她兒子留學回來了,等你回來的時候你們見見面。」
顧初一個頭兩個大,剛要開口,腰一緊,男人從後面將她輕輕圈在了懷裡。
嚇了她一跳,扭頭,對著陸北辰深邃的眼。
「你也不小了,瓊州可不比上海,25歲結婚生孩子的姑娘大把大把的,你現在都成老姑娘了知道嗎。」岑芸喋喋不休。
這話聽得顧初都要耳朵起繭子了,以前是總念叨許桐,現在許桐天高皇帝遠,她就成了犧牲品,要不了多久,思思也快成為淪陷的對象了。
身後的男人收緊了手臂,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似火,從後心燙進了前心。
她的右耳接聽手機,他的臉頰蹭到了她的左耳邊,嗓音低沉蠱惑,「跟姨媽說你有男朋友了。」
他的氣息沿著左耳鑽了她的心,這一瞬,她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張,痒痒的,一直流竄到了小腹,又被男性氣息燙了一下。岑芸在那邊仍舊喋喋不休。
摟她入懷的男人在廝磨著她的耳鬢,薄唇染了溫度。
「姨媽。」顧初的聲音小小的,卻勇敢地打斷了對方的「念經」。
「幹什麼你可別告訴我你不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