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戰！」

    最後兩個字，是白起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

    聲音洪亮，迴蕩全場。

    這一刻，全場寂靜。

    仿若帶著血腥味的寒風，也變成了血紅色。

    一個個夷族聯軍盡皆肅穆起來，看白起的眼神不再有剛才的戲謔，而是夾雜著一絲敬畏。

    強者，從來都是被尊敬的。

    軍人如此。

    弱肉強食的域外百族，更是如此。

    哪怕面前這個渾身浴血的男人，是敵人！

    「全場肅立！」

    突然，寂靜的人群中，響起一道叱喝。

    轟！

    全場肅立，整齊劃一。

    下一秒。

    所有夷族盡皆右手握拳，放在了心口位置，神色肅穆，敬畏。

    緊跟著，人群中走出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粗狂漢子。

    他比白起矮了一頭，站在白起面前，仰頭看著白起。

    「扎木汗統帥，可曾有幸聆聽閣下名諱？」

    言辭懇切，敬畏無比。

    甚至在雙方的稱呼中，這位五十萬大軍的統帥，都自降身份。

    這是對強者的尊重！

    是對這場人海戰術最後的倖存者，卻依舊不放棄抵抗的強者，最大的尊重。

    他還在喊戰！

    可誰都知道，這一戰，已經有了結果。

    甚至，誰都不認為，這個被壓榨到極限的男人，還有絲毫抵抗的力氣。

    他的所有力氣，都只能用來支撐他這鐵塔般的身子，巍然屹立，不偏不倒！

    「白起！」

    白起咧嘴一笑，眉眼間儘是桀驁睥睨。

    「白起？！」

    扎木汗悚然大驚，身後的人群中更是此起彼伏的響起一片驚呼聲。

    百族聯軍，對這個名字從不陌生！

    甚至在之前的歲月中，這個名字如同霍震霄一般，讓他們膽寒！

    「昔日大雪龍騎軍十二金衛龍頭衛，白起？！」

    扎木汗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他急忙抬起雙手，擦拭了一下白起臉上的鮮血，這才看清白起的容貌。

    剛才的亂軍之中，血肉橫飛，誰都不曾顧忌到底在與誰一戰。

    當扎木汗看清白起容貌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遲疑一瞬後。

    他深吸了口氣，肅然道：「扎木汗向白起大人致敬，恭送大人上路。」

    「哈哈哈哈哈」

    白起仰天大笑起來，豪邁沖霄：「軍人，從來都只有戰死！」

    執拗的信念，讓白起說出這話的時候，虎目圓睜，一口咬破了舌尖。

    藉助著這短暫劇烈的疼痛，他的雙臂肌肉再度墳起。

    嘎吱

    插在「地」上的無鋒，被他緩緩地拔了起來。

    扎木汗懵了。

    他身後的所有夷族戎伍，也懵了。

    這到底是有多強的戰鬥信念？

    他明明已經不行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能拔刀？

    鏘！

    電光火石間。

    扎木汗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直接拔出了腰間所佩的彎刀，登時寒光凜冽。

    「送白起上路！」

    彎刀橫裂長空，寒光刺骨。

    「送白起上路！」

    所剩夷族聯軍，盡皆齊聲吶喊。

    這是對對手，最大的禮節。

    然而。

    就在這時，屍山之下，驀然響起了一道刺耳的警報聲。

    這聲警報，猶如在全場按下了定格建。

    讓扎木汗手中的彎刀，都定格在了半空。

    「空襲？是空襲！」

    一道驚呼聲響起。

    下一秒。

    遠處的蒼穹上，一道道雷鳴般的巨響滾滾而來。

    萬眾矚目下。

    一架五爪金龍戰機，撕裂長空，閃電般呼嘯而來。

    且，沒有絲毫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