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時三刻鐘。

    自行封閉五感的老張和范若若都清醒了過來，急忙向四周看去，第一眼便看到李唯蹲在一具屍體旁，研究著什麼。

    「李唯？」

    「你沒事吧，那頭無間地獄死了？」

    老張焦急的問道。

    「什麼無間地獄？這種傳言中的東西你也相信？障眼法罷了。」

    「喏，就是它搞出來的。那黑影就是它的異變產物。」

    李唯指了指地上的石寬屍體，聳了聳肩膀道。

    「這...咳咳，我也是看到那黑影無法殺死，情急之下，還以為碰到傳說中的無間地獄呢。」

    「還有無間地獄可不是虛假的。這種詭異七百年前，有記錄在帝國鎮守司的檔案中。當年帝國用未知的手段弄死了幾頭鬼，其中一頭鬼的身上，便誕生了無形。」

    「那頭無形差點讓帝國的一座府城分崩離析，在動用了禁忌手段後，才勉強把無形鎮壓了下去。」

    范若若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李唯翻了個白眼，這妞大驚小怪的，差點沒把人嚇死。不過話說回來，石寬的異變確實很詭異，已經有了無間地獄的雛形。

    要不是李唯執念強度夠強，強行動用了罰惡判官的能力，再加上可以看到黑影的力量源頭，直接審判黑影的本體，這黑影還真就對付不了了。

    老張也有些尷尬，看著石寬的屍體，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石寬身體的異變竟然會達到了如此地步。真不知道他當初到底遭遇了什麼。」

    此刻，石寬的屍體有些乾癟，根本不像是剛剛死了沒多久的屍體，沒有一點發脹的跡象，也沒有任何腐爛。

    「你們看.....」李唯蹲下身，戴著手套，搬開了石寬緊閉的眼皮。

    裡面赫然空蕩蕩的，眼珠子已經不翼而飛。

    「他的眼睛...該死的，這傢伙不會是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埋在了處刑室的地面吧？他瘋了不成！」

    老張破口而出。

    但隨即卻想到，石寬最後確實瘋狂了，能幹出這種事情也說得通。

    「石寬死亡的時候，你沒有仔細檢查過他的屍體嗎？」李唯微微的眯著眼，看著老張，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他是想問，老張為何沒有發現石寬眼睛的問題。

    「當初石寬徹底陷入瘋狂後，再進一步發生異變之前，在徵得上面同意，便與上面而來的人，一同處死了石寬。」

    「只是那時間，他全身迅速異變，且一直閉著眼睛，我在傷心難過之餘，也就沒有留意他的眼睛問題。早知道他把自己眼睛挖了，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也大概是那黑影突然襲擊我的原因吧？畢竟他的身體被處死，我當初也參與其中。」

    「哎......畢竟是我的多年老夥計，我又怎麼忍心讓他死無全屍呢。」

    老張臉色憔悴的嘆了口氣。

    李唯點了點頭，心中深吸了口涼氣。他仍舊沒有從老張的心神里偷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到底是老張確實沒有問題......還是說，他心通出現了問題？

    被克制了？

    最重要的是，剛剛老張的回答簡直無懈可擊，太完美了，不僅解釋了李唯的問題，還順帶著解釋了他為何會被黑影第一個襲擊的原因。

    這種答案，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就等著碰到眼下的狀況，拿出來示眾的。

    這老張肯定有大問題！

    只是到底是什麼問題，李唯一時半會還搞不明白。

    「石寬本就瘋了，挖掉自己的眼睛埋入地下製作死不瞑目也不算什麼。這點先不論，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這第82對眼睛的主人，我們猜測的那具丟失的屍體，就是石寬自己的！」

    「這傢伙，很可能在最後的時刻，想把自己送上砍頭台！職業者一但陷入瘋狂，行為真是難以理解啊。」

    李唯感嘆道，說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老張空蕩蕩的眼眶，如果第82對眼睛找到了它的主人，老張的嫌疑倒是少了一些。

    「等等...你們先別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們這裡可是死了兩名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