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婿 第十六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二天一早,我和張茉簡單收拾了一下,開車直奔小姨家。
要下井,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最重要的就是迷魂香,迷魂香迷的不是人,而是鬼。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姨這一次罕見的流露出不舍之色,讓我還有一絲那麼感動,結果感動沒持續三秒,小姨扔出來一句:「樂樂,要不你把卡都放小姨這吧,萬一你回不來呢?」
「放心吧,我肯定能回來!」
我白了小姨一眼,上車離開。
這次本想著自己下井,結果春華姐讓我一定要帶上茉茉,還說什麼有茉茉在,有七成的把握成功,沒茉茉,十死無生。
我也問過茉茉,知不知道那個憑證是什麼,結果茉茉和我一樣茫然,根本就沒聽說過。
至於春華姐,她同樣沒說,只是告訴我,下去就知道了。
九點進村,相比於上一次,村里更加蕭條了,根本看不到幾個人,張家老宅更是被封了門。
「去五舅家!」張茉想了想說道。
我點了點頭,上次是五舅和張芬設局,把我活埋,殘局應該也是五舅收拾的。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村里人為什麼那麼怕張芬?
按照張茉的說法,她們一年回村里一次,每次只呆一天,這些年村里根本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五舅?」
越想越好奇,我剛想張嘴問,張茉拉了一下我,指著前面一個乾瘦的老頭喊了一聲。
「哎!」
五舅臉上閃過一抹畏懼,還是應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愧疚,對於那天活埋我的事情,他好像全忘了。
「張家老宅的鎖是你上的吧?」張茉直接問道。
「是!」
五舅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你們要回去?」
「怎麼,你有意見?」張茉好似吃了槍藥,語氣很差。
「沒,沒,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五舅還吃這一套,臉上堆著笑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解釋,自從我們走了,老宅就不安生,不管白天晚上,總有哭聲。
打開鎖頭後,五舅明顯不想進去,訕訕的看著我們,等著張茉發令。
「你走吧,有事我們再叫你!」張茉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哎,好嘞,有事叫我!」
五舅嘴上客套著,腳上可不慢,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影。
「他能把你活埋,就別指望著我和他客氣!」
推開大門,張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一邊走一邊解釋著。
我心裡一暖,沒有多說什麼。
將麵包車上的東西搬下來,我和張茉回到了後院,雖然僅僅離開了幾天,但是和上次相比,明顯不一樣。
院裡給人的感覺很糟,特別是那口井,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按照春華姐交待的,我和張茉在進入後院前,各自抱了一隻大公雞,用一根紅線,將手腕和公雞綁在一起。
又在後院灑上一層香灰,香灰是小姨在各處廟裡求的保存了一年以上的香灰。
灑好香灰,我和張茉分別在院子的四角和門口點了一根迷魂香,香氣每向前蔓延一段,我們倆就向前走一段,直到井口。
最後在井口點燃一根迷魂香,安心等待香燃盡。
當井口的那截香燃盡,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陽光正好完全鋪滿院子。
我和張茉對視一眼,各自給懷裡的大公雞灌了一口酒,又等了一分鐘後,開始下井。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我在先,她在後。
井口直徑大約一米五,井壁上滿是青苔,摸上去給人一種滑膩冰冷的感覺,順著繩子,我一點一點的向下滑。
越是向下,陰冷的感覺越強烈,隱隱的還能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當一隻腳踩到井底,我長出一口氣,順便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井底和上面看到的完全不同,井壁被開了一道門,正好能容一人通過,用手電照了照,裡面是一條大約十米長的通道。
我拿著手電向上照了照,示意張茉暫時安全,她點了點頭,小心的順著繩子向下滑。
落到井底後,我倆對視了一眼,順著那道門向里走,依舊是我在前,她在後。
走到通道盡頭,張茉走上前在牆壁上摸了摸,敲了敲,發出一陣空洞的響聲,這是一扇門。
我試著推了推,石門發出一陣吱嘎聲,開了,一間大約十平米左右的監牢出現在我們眼中。
和井壁一樣,監牢的牆壁同樣滿是青苔,正對著我們的是一架鐵十字,上面用鐵鏈綁著一具枯骨。
看到那具枯骨的一瞬間,我已經反應過來,他就是我們那天看到的中年人,王家曾經的當家人,當年他就是在這裡被嚴刑逼供致死的。
除了他,監牢內沒有其他的遺骸,可我明明記得,張芬的屍體那天被鎖鏈纏了下去。
我和張茉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擔心,張芬不見了。
不過既然已經下到井底,也容不得我倆退縮,而且張茉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幫她的家人解脫。
迷魂香的時間有限,春華姐說過,有效時間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我們現在已經耗費了將近二十分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陪著張茉走上前,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刀片,劃破手指,小心的將鮮血塗抹在鎖鏈上,一邊塗抹,一邊念著:「張家上下十二口,在加上百年來死去的父祖,一共十六口!今有張家後人張茉在此,為你等解脫,希望你們能有來生!」
話音落,一張猙獰的女人臉自鎖鏈上浮出,對著張茉點了點頭,化為了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點,最終消失不見。
由她開始,一張又一張張家人的臉孔浮現,又在張茉的鮮血中消散。
看到一半,我已經明了,這些張家人的陰魂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解脫,而是真正的消散。
張茉是陽年陽月陽時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