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痛！」

    破舊的爛木板屋裡，發出女人痛苦的嚎叫。

    正值夏日，屋內悶熱，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這都生了多久了，咋還生不下來？」

    林海滿臉不悅，這都折騰大半宿了，還能不能睡啊？

    林海的母親王春花雙手合十，朝著海的方向祈禱。

    「祖宗保佑！這一胎一定得是個大胖小子！」

    房間裡的破木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約摸三十出頭，肚子大的驚人。

    她是林海的媳婦李月月，嫁入這個家十三年來，一直在無休止的生孩子。

    前面已經生了六個女兒了，這一次懷的是雙胎。

    接生大娘忙的滿頭汗，「快！用力！已經能看見頭了！」

    李月月痛苦萬分，手把床單都給抓破了，她在心裡祈禱，這次一定得是兒子！

    不然還得繼續生！生娃太痛苦，她實在不想再遭罪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房間裡終於傳出了，嬰兒嘹亮的哭聲。

    王春花瞬間彈射起身，一個箭步衝到門口。

    「趙婆子！生了個啥？！」

    接生的婆子用布把兩個娃娃給裹好，聽見這話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思索了下推開門，把一個娃娃遞到了她懷裡。

    王春花滿臉興奮，這次是雙胎，再怎麼也得有一個兒子吧！

    打開一個孩子的布包，看到雙腿之間，她頓時傻眼了。

    「什麼玩意兒？又是個賠錢貨！把另一個娃給我！」

    王春花心情忐忑，打開了另一個孩子的布包，看到眼前的場景，她幾乎都要暈厥了。

    女娃！兩個都是女娃！

    王春花血壓升高，知道兒媳婦懷的雙胎時，她還高興了好久。

    畢竟懷了兩個，再怎麼都得有一個男娃吧。

    「真是背時啊！娶了這個喪門星回來！兒子都生不出來！真要我們老林家斷子絕孫啊！」

    林海的父親一向沉默寡言，此時面色陰沉，眉頭皺成了川字，嘆了口氣轉身回房。

    林海看到這兩個紅撲撲的小閨女，沒有一點兒高興，滿臉的晦氣。

    折騰大半夜，本來就很不爽了，結果還是兩個閨女！

    他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踹倒，罵罵咧咧。

    「就知道生這些賠錢貨！真他娘的倒霉透頂！」

    聽到這些惡毒的咒罵，六個小女娃在院子裡呆若木雞地站著，不敢動一下。

    在這裡面年齡最大的林大妹，今年十二歲，看到凳子被踹翻在地，默默走過去想把凳子扶起來。

    林海看到這一院子的閨女就煩，腳上蓄力，就想一腳往大女兒的身上踹去。

    林大妹看到爸爸那隻大腳就要踹過來，心中一慌，往旁邊躲閃。

    林海平常打孩子，從來就是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

    這次蓄力太猛，又沒踹到實物，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頭重重磕在了地上，半天都沒有反應。

    原本還在罵天罵地的王春花，看到這一幕，氣的眼冒火星。

    一巴掌甩在林大妹的臉上，「你個賠錢貨，真不讓人省心！」

    然後把林海扶坐起來，用力掐著他的人中。

    「我的兒！你沒事兒吧！這是咋了？」

    林海大概暈厥了快十分鐘，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後，面前是一張婦人的老臉，三白眼薄嘴唇，看著就刻薄。

    「這，這是在哪兒？」

    林海揉著發痛發脹的腦袋，感到迷茫無措。

    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