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慧蘭夫人

    清晨的最近來得有些早，也許是夏季的到來。孟曉山睡眼惺忪地起了床，剛洗了把臉，沒想到卻迎來了一女子的冷臉。他只能無奈地訕訕一笑。

    他來到這個軍儲站，任職來得第一天，便狠狠地杖責了自己二十幾個人的手下，甚至嚴厲地下令不許士兵在與本村的女人接觸。誰知道這竟惹來全村人的冷臉，誰讓這個村子基本都是女人呢。可是，當問起手下他的官舍在哪時，他徹底懵了。因為他知道了，原來這個軍儲站的隊長本身就沒有官舍，而且以前的隊長都是居住在村中的軍部遺孀的家裡，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而且，上面的軍部已經下達了命令，給他安排到了村中的慧蘭夫人的家裡。

    慧蘭夫人的丈夫是一個戰死的士兵，所以在軍部里才有記錄。軍部的一切安排，往往只會根據自己已有的記錄與信息做安排，這是一貫的方法。

    慧蘭夫人姓李名慧蘭，是李琪夫人的同鄉兼好朋友。按習俗講，一般嫁過來的女子，只稱某某夫人。而這個某某正是丈夫的名字或姓氏。但是，由於戰爭造成的遺孀，她們都不再遵從此習俗了，而直呼名字。所以，才會出現李琪夫人、慧蘭夫人的稱呼。

    迫於無奈，只好住進了村里慧蘭夫人的家。這不，這是住在這裡的第一個早晨，只不過沒想到的是迎來的卻只有冷臉相待。

    慧蘭夫人的家是一個兩室一廳一廚的房子，外加一個簡單的小院子，而且與李琪夫人家想對著門口，這只是昨天曉山進來時初步看到的。面對慧蘭夫人的敵意，他只是訕訕一笑，然後趁著剛剛洗過臉，坐在廳里桌子旁邊，感受著早晨的清涼，順便想一下今後吃飯該怎麼個著落。

    然而，還沒等他想完，慧蘭夫人便從廚房拿出了早餐擺在了桌上，坐了下來，冷冷地說一聲「吃飯了」，然後便自己先某某地吃了起來。

    嘰咕咕的肚子令曉山眼睛率先鎖定到面前的大餅和肉塊，順著餐桌看向慧蘭夫人。這是一張二十三四歲的臉，膚光勝雪，眉目如畫，可是板著的芳容似乎隱藏著一個屬於遺孀的悲傷。曉山兀自轉神，開始去解決早餐。只是很快他便哭笑不得地問道：「慧蘭夫人，怎麼沒有筷子啊？」

    慧蘭夫人黑漆漆的眼珠子看過來，道：「什麼？什麼是筷子？」

    孟曉山暗道，不會吧，連筷子都不知道。用手比劃著道：「就是用來吃飯的傢伙，筷子，就是吃飯的筷子」。

    慧蘭夫人翻個白眼道：「還是沒聽說了，在咱楚國從來沒聽過有筷子這個東西。再說了，吃個飯還用什麼東西。你的手是幹什麼用的？」

    「啊！」曉山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還沒有筷子這個東西。他看到慧蘭夫人纖細的手指將捏下來的碎餅送入道口中，她那紅唇細細地嚼動著，他呆呆地望著竟然忘記了吃飯。順著嘴唇向上看，細嫩的鼻樑，還有那黑漆漆明亮的眼睛。「什麼？什麼？」曉山心裡突然驚喊，因為他知道剛剛是不小心跟慧蘭夫人對視了。

    慧蘭夫人以為他還在找筷子，於是說道：「要不，我給你去拿刀子吧？」

    「啊？不用，不用，不用了」曉山緊張地直接拿起大餅便往嘴裡塞。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知道這是他第一次仔仔細細地看這個女人的臉，而且又是近距離地細看。雖然以前在荊國時，他接觸過很多人，三個女人（三師姐邵晴雪、蓮生門賈燕、丫鬟小晴）中只有丫鬟小晴與他成了婚，但是由於現代人的道德理智，他沒有對十六歲的小晴行周公之禮。

    門外傳來了一女人扯著嗓子的聲音「慧蘭，慧蘭，慧蘭」，接著便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慧蘭夫人起身扶著門框，一臉不快地道：「幹嘛啊你？都還在吃飯呢？」

    曉山見到門口走過來個笑聲毫不掩飾的女子，她是李琪夫人。只見她沖曉山這邊望了望，卻低聲朝慧蘭夫人道：「怎麼樣了？新來的隊長住在了你家」。

    「關你什麼事兒」慧蘭夫人說得似乎特別地有底氣。

    李琪夫人眼珠子一轉，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道：「要不讓隊長住我家」。

    「哼！！！」一句不說，便直推李琪夫人出去，便要關門。

    李琪夫人趁著慧蘭夫人關門的空檔，大聲地朝著曉山喊道：「隊長，你要是在這兒住不慣，就住我家去」。

    曉山聽到這樣的話，慎得臉都綠了，看到李琪夫人的勁頭，住她家裡，估計都別想站起了。終於見到慧蘭夫人將李琪夫人關在門外了，媽啊，這個地方居然有如此奔放的女人！

    「看什麼」慧蘭夫人氣憤孟曉山看著她，「想去她家住就去啊，反正我也不會攔著你，哼」說著便奪走食物，便去廚房清洗盤子了。

    「哎、、、」曉山鬱悶啊，真是無妄之災啊，關鍵是還沒吃完早飯的。

    唉，也罷，也罷！曉山只好整好自己的軍裝，拿起佩刀，到了院子。由於他這個隊長住在慧蘭夫人家裡，所以這裡自然也成了他這個軍儲站的指揮所。曉山敲響了院子裡的軍方的鐵鐺。

    「噹噹噹噹、、、、」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響遍了整個村落。這是集結的鐺聲，村里老少婦女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在集結村里那僅剩的二十位男人，不，更應該說是士兵。

    孟曉山拿著佩刀在院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幾百步了，可是遲遲等不到他的士兵們的到來。索性又敲了遍鐵鐺，終於在太陽開始毒辣的時候，他的士兵們才姍姍遲來。他們是來了，可是卻一個個地睡眼惺忪，哈欠連連。有的軍裝軍靴尚未穿好，有的卻是醉醺醺地沒有醒過酒來，靠，有的還是靠女人扶過來。

    曉山真是服了自己編制下的這二十人的士兵，怎麼跟昨天在李琪夫人家一個樣啊。不用問就知道他們這些人晚上幹什麼去了。不，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他們這個軍儲站的編制吧，士兵的居住問題也如同他一樣，都是一家一人地住在這個村的居民家。而這個村的居民卻都是女人，故而情況就可以推測了。

    孟曉山不得不嚴厲地喝道：「全力立正，列隊！」

    一聲怒喝，這些士兵才算有些人樣了，開始整齊點兒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