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英武青年如此不服氣，命運卻宛如一個頑皮的孩童，喜歡捉弄人。

    他竟然真碰上了玉蝶宗的弟子。

    如果碰上一般的弟子還好，他輕薄調戲幾句，還不至於動手，頂多避開他走。

    可他碰上的是性烈的蘇星晨。

    蘇星晨當然不會慣著他，面對他的輕薄與調戲，便要動手教訓他。

    結果英武青年的同伴見狀，一起動手，展露出了殺心，導致了蘇星晨殺心起。

    輕薄戲弄還表露出要好好玩一玩她的英武青年直接被殺，另一個青年反倒留了一條命。

    法空的目光落到了另一個青年身上。

    發現這青年便在其中，與沉穩青年笑道：「丁師兄，如果碰上玉蝶宗高手，還沒辦法逃過的話，該如何做？」

    「……隨機應變吧。」沉穩青年笑笑。

    他想說，卻覺得不該說得太多。

    同門們個個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並沒有真正把玉蝶宗放眼裡。

    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玉蝶宗弟子的厲害，自己也會跟他們一樣的無知無畏。

    所以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的。

    他們只會覺得自己是為了自己的慘敗掩飾，是故意誇大了她們的實力。

    豈不知自己絲毫沒有誇張。

    依照玉蝶宗弟子的精進速度，恐怕現在的玉蝶宗弟子比自己所遇到的更強更可怕。

    可峰內峰外，峰上峰下，還是瀰漫著不屑與俯視，對玉蝶宗並沒有真正重視起來。

    還是覺得自己只是因為最頂尖的一批高手去了大雲，所以導致現在的局面，一旦他們返回，滅玉蝶宗易如反掌。

    豈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玉蝶宗早已不是從前的玉蝶宗，而他們還把玉蝶宗當成從前的玉蝶宗看，儘管吃了幾次虧，還洋溢著盲目的樂觀與不屑。

    自己很焦慮，卻因為慘敗的事實而讓人們忽略了自己的建議，眼底深處都透出輕視與不屑來。

    他想到這裡，長嘆一口氣。

    那青年笑道：「丁師兄，我們情同手足，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丁華搖頭：「說出來你們也不信。」

    他氣度沉穩從容，面帶憂慮。

    那青年道：「說來聽聽嘛，信不信在我們。」

    丁華看看他們。

    他們殷切的盯著他看，並沒有輕視與嘲笑。

    丁華心中一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如果真要覺得不敵，那便棄劍收招。」

    「棄劍？」英武青年一怔，隨即道：「便是投降吧？」

    「……算是吧。」丁華苦笑：「如果對一般的人，即使棄劍也無用，對她們還是有用的。」

    英武青年差點兒忍不住脫口問：「丁師兄是不是因此而保得性命的？」

    但這句話在腦子裡一閃，馬上閉上了嘴，沒讓這句話離開嘴巴。

    他知道這話要是真說出來，丁華一定惱羞成怒，拂袖而去，他們的同門之誼便要劃出一道裂紋來。

    法空的目光在幾個青年身上流轉。

    除了英武青年，其餘幾人都若有所思。

    顯然是聽進去了。

    他們都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這話說出來很丟臉很尷尬，可還是說出來。

    他們能領會到丁華的赤誠。

    「丁師兄，這玉蝶宗真如此厲害了嗎？」

    「唉——！」丁華搖頭苦笑道：「我寧願是我自己眼花耳聾，弄錯了。」

    「這麼厲害……」幾人皺眉思索。

    唯有英武青年不以為意。

    他覺得丁華所見即使沒錯，玉蝶宗弟子確實很強，可難免還是會有一些誇大的。

    這不是丁華的品性有問題，而是人之本性。

    他覺得自己看透了人性。

    法空再次感受到了命運的奇妙，也深刻了解了因果律。

    有因必有果，種什麼因，有什麼果。

    同樣的一段話，有的人聽進去了，而奉行，從而保得性命，而有的人不以為然，從而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