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與老趙對視一眼，搖搖頭不說話。

    他們見多了死人，對於生死並沒那麼在意，不管是公侯將相還是尋常百姓，終究都是要死的。

    死了之後都是一堆朽骨，沒有什麼分別。

    不管是玄機劍派還是金剛別院，對他們來說，都是陌生人，沒有正邪。

    「老羅，你會偏袒玄機劍派嗎？」周傲田問道。

    羅旭陽看他一眼，搖頭不語。

    周傲田道：「看來你終究還是偏袒玄機劍派的。」

    他發出一聲冷笑：「嘿，無常劍宗嘛，哪是一個小小的金剛別院能比的？」

    「別忘了，金剛別院是大乾的宗門。」羅旭陽淡淡道：「僅這一條便足夠。」

    「嘿，嘿嘿。」周傲田發出一聲冷笑：「我不管是不是大乾宗門，我只知道是在我的地盤上，就不准有人亂來！」

    「你能擋得住玄機劍派？」羅旭陽平靜說道：「老周，還是三思而後行，別一味的意氣用事。」

    周傲田不屑一笑。

    羅旭陽搖頭不再多說。

    他知道周傲田的心結，是跟無常劍宗有仇的，周傲田的二哥便是傷在無常劍宗的手裡。

    周傲田的二哥是被一個無常劍宗的弟子所廢，終生不能修煉，從一個資質極佳，前途無量的英才，變成了一個平庸之輩，對其打擊巨大。

    雖然沒有鬱鬱而終，很快走出來，不再練功而是開始經商，也頗有成就。

    周傲田卻覺得無法釋懷。

    可惜周傲田再不能釋懷也是小胳膊扭不過大腿，他的資質不如其二哥，沒能拜入四大宗，拼命苦練小有成就，其前途卻遠遠不夠光明。

    依照他現在的成就，成為鎮巡司的分司司主，已然是最最極限的，不可能再高。

    周傲田扭頭看向自己的屬下：「去守著金剛別院，看看哪一個敢肆意妄為！」

    「是。」三個藍衫青年喝道。

    周傲田帶著他們大步流星而去。

    羅旭陽盯著他們的背影，搖搖頭。

    周傲田偏袒金剛別院的話，玄機劍派必然反擊，很可能造謠說周傲田心向大乾。

    不知道到時候周傲田能不能自保。

    身為鎮巡司的一員，偏袒大乾的話，一定會被逐出鎮巡司的，甚至是寧殺錯不放過。

    周傲田帶著另外三人出了東司。

    「他們奉天殿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一個藍衫青年不滿的道：「這是我們地盤。」

    「奉天殿嘛，不都這樣。」周傲田不在意的道。

    他臉色陰沉，腳下不停。

    「老周……」一個藍衫青年遲疑一下，看了看他的臉色，明智的閉上嘴。

    他知道即使自己勸，周傲田在這個時候也聽不進去，反而火上澆油。

    周傲田扭頭瞥他一眼，淡淡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玄機劍派……」

    另三個藍衫青年都搖頭。

    他們當然知道玄機劍派的厲害，更重要的是無常劍宗，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們這些鎮巡司的人在外人看來是威風赫赫，群邪辟易，其實他們明白，在四大宗跟前，自己是微不足道的。

    在別人跟前，他們還能借朝廷的威風，在四大宗跟前，朝廷的威風根本沒用。

    周傲田跟無常劍宗做對，無異自取滅亡。

    他們繼續往前走，很快來到青雲大道。

    周傲田站在道旁，看著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變幻。

    三個藍衫青年站在他一旁，沒有打擾他。

    半晌過後，周傲田扭頭看一眼三人，嘆道：「跟玄機劍派做對確實沒好處。」

    三人忙點頭。

    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玄妙，這個時候逞意氣，只能害了自己，丟了前程。

    比起正義比起意氣，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周傲田道：「我們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老周！」三人都有些內疚。

    依著周傲田的脾氣，肯定是硬扛到底，可一旦那麼干，他們三個也跟著倒霉。

    原本是想勸一勸他的，沒想到他自己提出來了。

    周傲田笑笑：「人活於世，哪能事事稱心如意呢，讓他們打吧，看誰能打得過誰，嘿，我看吶，玄機劍派要倒霉，我就好好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怎麼倒霉的！」

    「正是正是……」眾人附和。

    ——

    法空負手站在金剛別院，孟青禾她們正站在他前，看他雙眼微放金芒，看向某一處。

    她們保持安靜，一言不發，不打擾他施展神通。

    「玄機劍派……」法空慢慢點頭。

    「住持，什麼玄機劍派？」孟青禾問：「難道我們殺的那幾個劍客是玄機劍派的？」

    法空頷首。

    「玄機劍派……」孟青禾蹙眉。

    一個女尼輕聲道：「我知道這玄機劍派，好像是一個近些年來剛剛崛起的宗門，與無常劍宗的淵源很深。」

    另一個女尼道：「殺了玄機劍派的高手，可能會惹來無常劍宗的高手。」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平靜，雙眼卻炯炯。

    「無常劍宗！」她這話惹來其他諸女的雙眼放光，躍躍欲試。

    她們劍法突飛猛進，精進到了一個自己想像不到的境界，非常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劍法到底有多強。

    無常劍宗便是最好的衡量標準，她們很想知道能不能勝過無常劍宗的劍客。

    法空眼中的金芒慢慢收斂，搖頭道：「你們現在的劍法，距離無常劍宗的高手還差了一些。」

    「住持，差了多少？」

    「且要看你們自己的了，現階段，你們還不是他們的對手。」法空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