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籙 第二十八章 出口
長生害怕道,「師父,師伯不會養什麼會吃人的妖怪吧。」好歹他們是名門正派不是麼,名門正派就該光明磊落,要養也是該養些溫順的可愛的神獸。她心裡是這麼想的,卻是怎麼聽那叫聲都讓人毛骨悚然,不像是兔子鹿之類發出來的。
弗恃倒是還有心情抓癢,手伸進衣服里撓了撓,說道,「吃了我們倒是不會,咬下一塊肉吧,不過為師幾日沒洗澡了,它若是咬得下倒是能咬咬看看。」
敢情那東西會挑乾淨的咬麼,長生道,「可我天天都有洗澡。」
弗恃聳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也不曉得是說笑還是說真的,反正長生也分不出來,「那你和鹿鳴就不走運了,快把身上肉多的地方遮一遮。」
長生聞言,只覺得牆壁後的東西肯定是兇狠非常,她腳開始哆嗦了,全神貫注的盯著那牆壁,打算退到弗恃身邊,站在師父旁邊,至少她心能安定些。
結果還沒能挪到弗恃附近,牆上的陰陽八卦卻像是中間黑白交接的部分突然裂開了一樣,從裡頭竄出了幾條大狗。
幾條狗生得巨大,若是同時將她和那狗放在一竿秤上,秤鐵定是朝狗的那邊傾斜的。它們身上的皮毛十分特別,並非是那種柔軟的貼著身子的細毛,而是更像是刺蝟身上的刺,是尖的硬的豎起來的。
長生心想,不曉得扎到肉會不會疼。
司馬鹿鳴沒了劍,隨手抓來牆角一臥獅形的燭台朝那幾條大狗揮去。燭台是青銅所做的,長形的,底部製成了臥獅狀。司馬鹿鳴打中了其中一條狗,就見它摔在牆上,哀叫了聲,隱進了牆壁里。
雖是成功擊退攻勢,那燭台卻也算是毀了,那大狗身上的尖刺實在太硬,獅子狀的底座凹了一大塊,已然再看不出獅子原本威風凌凌的面部。
其餘的狗因為懼怕火,雖說蠟燭上的火苗小得可憐,卻還是隔著一定的距離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盯著司馬鹿鳴,它們露著鋒利的獠牙隨時有可能會再撲上來,長生從來不知,狗的牙齒也能長這麼長。
雖說她也不是很能確定眼前所見的這些似狗非狗的東西到底還能不能定義為狗。
弗恃道,「難怪我看著眼熟,那燭台是幾年前一富賈送的,據說還是西晉的古董。」
司馬鹿鳴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燭台,獅子的眼睛和鼻子已是擠在一起了。那些狗見一時拿司馬鹿鳴沒辦法,便改去攻擊弗恃。
長生喊道,「師父小心。」
弗恃的酒葫蘆中間的地方是系了繩子的,平時就是靠這條繩子把葫蘆綁在腰上。弗恃抓著繩子一端將那葫蘆當流星錘一樣的甩,撲上來一條狗,他就打一條,撲上來兩條,他就打兩條。
弗恃道,「長生,你說把他們的皮扒了,能做成狗肉鍋麼?」
長生未答,一來不知這種東西是不是能吃,她不想師父因為貪嘴吃了不該吃的,輕則腹瀉,重則沒命。二來,就算這些能吃,她也不懂做啊。
被弗恃打中的其中一條狗朝司馬鹿鳴的後背飛了過來,長生一急,抽出笛子將它擋了下來。
那狗咬住了笛子一端,想用蠻力將長生扯過去。長生就曾聽說過有的狗太過兇狠,狗牙太過鋒利能把人的手臂都咬斷。
「我的笛子。」她倒不是擔心那狗會咬斷她手,而是怕那狗的力氣太大,她的笛子經不住獠牙的鋒利,會被咬斷。
她一時情急,忘了狗身上的刺連燭台都能弄凹了,就想要抬腳踢。好在司馬鹿鳴用燭台將那狗給挑開了。
她急忙檢查了笛子。
弗恃道,「快把你身上的包子扔了餵它們。」
長生把笛子插到腰帶上,解下包袱,拿出肉包子扔了出去。那狗上一刻還凶神惡煞,下一刻聞到了肉包子香卻是變了樣——弗恃一直誇她做的包子真材實料,皮薄餡多,神仙聞見都會忍不住下凡吃上幾個。
雖是誇張了些,但她做肉包子都會在餡里撒上自己親手做的芝麻油,味道香倒是真的。
狗的鼻子本來就靈敏,倒也識貨,比起生的人肉,似乎熟了的肉包比較合它口味,扭過頭去爭肉包子去了。
長生本是一個包子一個包子扔的,可那些狗嘗過味道後食髓知味的搶,見到長生那還有,又是扭頭想要撲上來。司馬鹿鳴乾脆就把她手裡所有的包子連同那包包子的布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