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行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曲性猶在
古三松無疑是眾人之中臉色最難看的,他如何還看不出來在他與望夷還有那神秘老人的三人關係之中,他是處於食物鏈最底端的那個。
若非此刻百里安點破一切,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無知玩弄地下場無比悽慘。
望夷此刻的心情亦是好受不到哪裡去,他寒聲說道:「即便你躍出此間珍瓏棋局的樊籠之困又能如何,毀去碎片,你依舊難解當下困局,只要他此刻卸去此境結界,我們皆會落入那荒劫之中灰飛煙滅。」
木中人幽幽地抬起眼眸看瞭望夷一眼,道:「你何必在多費口舌,他既能夠親手捏碎我體內的黃金碎片,自然已經有了安然的脫身之法,此刻棋局已定,是我們敗了。」
生死之局,敗既意味著失去一切。
他明知曉自己即將迎來什麼,可他定然從容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亡命之徒。
百里安不再多說廢話,指尖劍符蘊滿靈氣吐勁發力,貫穿了那老人的頭顱以及身後粗壯的枯樹。
咔嚓一聲脆響,老者僅餘半身殘骸枯骨的身軀從那枯樹的軀幹的裂縫之中跌落出來。
百萬年的籌謀終究散落成灰。
「呵呵今日我雖敗了,可我並非滿盤皆輸,終有一日,我會勝伱一子,亦如當年」
半截殘軀倒在地上,木紋開始破裂燃燒的蒼涼麵容上卻是不見任何悲憤不甘之意。
他咔咔地扭動著斷裂一半的頭顱,枯黃的眼眸映著未散的符火,目光愈發的詭譎晦澀。
他淡而平靜的嗓音聽起來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滿盤皆輸的將死之人,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具身軀容器里靈魂碎成千萬粒碎片,如逆起的細碎螢火逆飛於蒼穹之上,殘存的靈魂迴響著,無一不彰顯著方才百里安話語的真實性。
此人的真身竟當真於此。
他竟對自己都如此殘忍,將自身的肉身都煉製成為了人傀?!
看著地上殘軀逐漸燒乾成灰,覆蓋在眾人身上的陰霾卻是並未散去,反而背脊之間確實逐漸掀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涼感。
那是對於未知事物而感到的恐懼心理。
百里安乾淨利落地一劍殺死此人之後,心中亦是難以升起半點輕鬆之意來。
方才他那句話的意思里,分明雜夾著一股子執念。
百里安自認為自己從頭到尾說話都是點到為止,可是此人似乎依舊看出了他的身份。
甚至在隱約之間已經察覺到了百里安融合了前世記憶的真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此人似乎沒有機會將這一切信息傳遞給外人知曉。
可他話語之中並非滿盤皆輸又是什麼意思?
百里安分明將他殺得徹底,靈魂俱滅了。
何以聽他的口吻,仍舊覺得自己與那父帝一樣會有復活之機。
不也許並不是復活
百里安陡然想到了自己的雲容師姐。
因黃金門之故,如今這個世界的時空秩序已經發生了微妙的紊亂。
同一個世界裡,卻有著兩個雲容。
此人既然身藏黃金門碎片,從未來的那個世界穿梭時空來到現世世界,這豈非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著另一個相同的『他』。
百里安逐漸反應過來,此人為何要說自己唯一的生機便是弒神了。
他唯有藉助那黃金碎片的時空之力,來到過去天地初始之時,弒神改命,奪得帝骨。
而這也就是為何他只能將自己封印於地淵之中,以如此極端的方式來謀奪帝骨。
只因那黃金碎片終究並非是黃金門穿梭時空的條件極為有限,他終究是為這整個世界所排斥遺棄的存在。
所以他的處境比起雲容,只會更加艱難。
他只能依靠這種欺天的手段,將自己煉製成為人傀,塵封於此,方可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軌跡。
想到這裡,百里安愈發覺得此人心機之深沉可怕,而且對於這個世界的自己更是有著極大的自信。
自信自己能夠再一次利用所有可利用之物,贏得一切。
這人真正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修為實力或是出身。
經過這次短暫的